何满文这些年来每个月都有工钱领,接济何家基本上花的都是那一部分银子。当然了,如果不是何家管了他吃喝拉撒,他也不可能攒出银子送回何家。
他对林家,心里只有感激。哪怕知道林知东的真正身世,也没有生出丝毫不满。
顾秋实点点头:“等久了吧?先吃饭,我也有点饿了。”
林老头不满意,不肯动筷,质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有自己的生意要做,铺子里的事情就不管了,对吗?”
顾秋实一脸疑惑:“铺子里……我本来也没什么事做啊,您身子健朗,有表哥盯着,您得空的时候过去瞧瞧不就行了?”
“你……”林父有些怒,“万一出了岔子怎么办?那是我们家的立身之本!”
顾秋实想了想:“说句你们可能要生气的话,看铺子的人是表哥,我不好对待,轻不得重不得,如果你们愿意把人辞了,三间铺子都交给我,那指定不会出事。如果有表哥,还是你们自己看的好,毕竟我平时也忙……”
落在老两口眼中,就是女婿在拿乔,逼迫他们二选一。
周量在铺子里帮忙已经是第六个年头,做得好好的,上个月坐一起吃饭的时候老两口还在说以后要拜托他多费心,这转头就让人离开,两人开不了这个口。
林母也生气了,那是她娘家人,一个弄不好,亲兄妹之间就要生龃龉了。
“你要是不想管,不管就是了。”
顾秋实等的就是这句话。
三间铺子于他而言确实是个麻烦,里面不光有周量这个统领大局的,还有不少是夫妻二人的亲戚,随便一个小伙计,都是林父旧识的邻居,没有一个是外头请来的。
当下有许多铺子的东家都愿意请知根知底的人来帮忙,但是顾秋实想法完全不同,生意想要做得大做得好,对底下的人就得赏罚分明不讲情面。找一群亲戚友人平时又不肯照顾人家,这是等着被人戳脊梁骨呢。
“那以后爹多费心。”
顾秋实说完,开始喝汤。
林父年纪大了,气得胡子都抖了抖。
林晚玉怕父亲气出个好歹,皱眉道:“满文,表哥是不是做什么不如你意,惹恼你了?”
“没有。”顾秋实叹气,“我就是忙。”
林父质问:“你倒是说说在忙什么,忙到连家里的生意都顾不上了。”
顾秋实想了想,掏出了一把银票放在桌上:“前些日子我偶然得了几张方子,卖给了游商,得了几万两银票,我这几天到处看铺子,已经买下了顺德街上五连间的铺子,除此外,还买了一个四层的酒楼。”
一家子恍恍惚惚。
林父惊讶:“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与家里人商量?”
林家几代人辛辛苦苦,也只在不甚繁华的街上开了三间不大的铺子,握有的现银从来就没有超过五百两,这样的情形下,顾秋实手握十万两,怎么可能交给他们打理?
“置办这些产业是偶然,这几个地方的铺子都有价无市,我听说的时候还有好多人等着要买,实在来不及跟你们商量。”顾秋实张口就来,“我打算整修一番重新开张。”
林家人面面相觑。
林晚玉叹口气:“你这主意可真大,那些可是真金白银,万一赔了怎么办?”
“赔了就当我没得过这笔意外之财。”顾秋实轻描淡写。
“你说得轻巧。”林晚玉很不高兴,“满文,以前你不是这样的。果然外头那些人说得对,男人有钱了,腰杆子硬了,说话就不一样了。”
“随你怎么想。”何满文入门这么多年,感念于何家人对他的好,他对何家也是掏心掏肺。就林晚玉这一身病……之前病发的时候,若不是何满文大晚上背着她往内城最大的医馆跑,她早已死了。
何满文如果真的是个坏人,家里的铺子早已落到了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