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礼物要花费不少,但是,在父亲的性命面前,这些都不算什么了。
云彩从小到大,没有独自赶过路,当初嫁来的时候浩浩荡荡一大群人,当然不会出事。但她一个人回去……连车夫都是现找的,她心里有点怕。
她不想在张明朗面前低头,但和即将遇到的危险比起来,那点儿面子也不算什么,于是,她找到了顾秋实所在的酒楼。
值得一提的是,顾秋实也准备这两天回镇上一趟……车夫是镇上的人,和张明朗不太熟悉,两人这些天有了一些感情,来的时候是两个人,让车夫独自回去,这有点不厚道。
再有,成亲这么大的事,顾秋实认为得亲自回去跟张家夫妻商量一下。
婚期定在一个月之后,在那之前,徐媒人要上门几趟,但不用顾秋实出面。他只需要在离开城里的时候,把银子给徐媒人就行。
两人敲定了第二天一早启程,云彩就找上了门。
“明朗,我也要回去,能不能同行?”
顾秋实扬眉:“不合适吧?且不说男女授受不亲,咱俩之前还是那样的关系,真要是同行了,你夫家不多想吗?我如今也是定了亲的人,不想让未婚妻误会。”
云彩哑然:“明朗,你真要这么绝情吗?”
顾秋实一脸惊奇:“我是在你们家酒楼学了手艺,但……那也是我自己辛苦干活争取来的,我不认为欠你们家,反而是你骗了我。当然了,那些过去的事情我也不想计较是谁对谁错,可是你爹……真不是什么好人,险些把我害到家破人亡的地步。咱们两家之间生了这么多的恩怨,我不想和你同行,很正常啊!”
云彩不太高兴:“说到底,你如今就是赚到钱了翻脸不认人。我都听说了,你光一个小定礼就送了八台箱子!话说,你该不会是以为自己即将娶到了贵女所以借钱操办,等着柳姑娘入门后拿嫁妆来还债吧?可能你还不知道,柳姑娘在家不得宠,不会有多少嫁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顾秋实反问,“我又没有跟你借钱,你操心得是不是太多了点?”
云彩愕然。
张明朗从来都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哪怕是她翻脸另嫁他人,他也接受了此事,虽然难受了几天,但在那之后一直没有找她试图和好,也没有为难她。
加上过去两人好上的那些年里,张明朗对她是百依百顺,她就以为这个人很好说话,没想到他也有硬气的时候。
“你……”
顾秋实抬手关门:“夜已深,咱们不适合再继续说话,夫人请回!”
云彩不敢独自回乡,她来城里不久,除了一个陪嫁丫鬟,身边没有特别忠心的人。说难听点,廖夫人那么讨厌她,如果她多带人,全带府里的人,怕是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可要是去外头请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那些人起了歹意怎么办?回去的路上,她哭了一场,还是决定跟在张明朗的身后。
张明朗再怎么不愿意和她走在一起,看到她出事,也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
翌日一大早,顾秋实和车夫出城之后,很快就发现身后坠着一架低调的青棚马车。
事实上,云彩的想法不能算是错。不说张明朗会不会撵他走,就是车夫看在同乡的份上,都会照顾她一下。
两天的路程,由于马车跑得快,到了下午,行程已经过半。忽然身后的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在大喊大叫。
“怎么会吐?哎呀呀,马车都给我弄脏了,你们要加钱。”
车夫隐约听到身后的动静,勒马停下,回头看去,就看见身后的车夫正气急败坏地冲里面的人呵斥。
“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