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婶娘打我娘,把我娘都推到水里去了。这事儿没完。”
话音落下,人已经蹿了出去。
张父顿时紧张起来,孩子口中的张家婶娘是他的妻子。夫妻俩在村里从来都没有话语权,与人打架那是自讨苦吃。他们二人都习惯了捡别人剩下的东西,比如灌溉田地,所有人都灌完了,才轮得到张家。
二人从来不与人争执,妻子又怎么可能冲老人家动手?
“明朗,你先回家,我去瞧瞧。”
顾秋实比他还快地蹿了出去。
村西水渠分流处,张母浑身湿透,头发一缕一缕贴在额头上,正被两个年纪大的妇人推攘着。顾秋实大喊:“住手!”
话音未落,张母又被人推到了水田之中,顿时浑身都沾满了泥浆。
看见张父到来,推人的妇人插着腰道:“你媳妇把我们家的苗都压了,你们得赔!”
张明朗的记忆中,村里人很是霸道,时常欺负夫妻俩,如今再一次亲眼看见,才发觉有的人是天生就坏。
“赔!”张父一口答应了下来。他不与人理论,立刻就跳到田里扶人。
张母浑身的泥浆,连头发丝里都是,呛咳不止。
推人的妇人夫家姓钱,还在不依不饶:“你们家灌溉的时辰早到了,本来该我,可是你媳妇不愿意,说破大天去,都是你们家不讲道理。”
张母艰难的吐掉口里的泥浆,哑声道:“我们家才开始放水,就放了一刻钟,这点水哪里够?本来我们家的地也不多,想着再放一刻钟,勉强不□□死就行了……”
顾秋实上前去扶人,此时他肚子饿,张母又这样狼狈,不是与这些人计较的时候。结果,就在他越过众人上前,想要扶亲娘时,突然左边传来了一股大力。
原来是钱大娘的男人伸手推了他,此时顾秋实一只脚站在小道上,另一只脚站在很窄的田坎上,本来重心就不稳,被这么一推,绝对要摔倒。他心一横,反手一把抓住了钱老头的袖子狠狠一扯。
随着钱老头的尖叫,两人一起倒进了田里。顾秋实动作麻利,人也年轻,飞快起身,然后装作不小心,狠踩了钱老头一脚。
钱老头再次惨叫出声,顾秋实站稳了身形后,歉然地冲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钱老头道歉:“对不住啊,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没站稳……你要不要紧?”
“你说呢?”钱老头大吼。
顾秋实扶着母亲站在了路上:“那个,看您这么大声,应该是不要紧的,赶紧回家洗洗吧,别着凉了才好。”
然后,他弯腰背起母亲,一溜烟就往家跑。
身后远远传来了钱老头气急败坏的咒骂。
顾秋实把人拉入田中时的动作太过自然,不像是故意的。张父没有责备儿子,只是担忧地道:“钱家最不讲理,回头怕是要找上门来。”
张母拍了拍身下的儿子:“你刚刚该好好给他道个歉的。”
讲道理,顾秋实道歉是很有诚意的,再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看出他是故意把人丢田里的。
这还不行?
“我已经道歉了啊。”
张父眉头紧皱:“姓钱的一家子,无理也要搅三分,回头上门了再说吧。”
到家后,张父立刻去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