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口时,声音哑得厉害。
刘夫人把玩着的玉戒指,漫不经心地道:“少胡扯,你守着我孙子,院子里还有其他下人,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大喊一声,外面的人肯定会进去阻止,我儿还没有混账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是喝醉了,脑子不清醒,所以才强迫了你。说难听点,就你这样的长相,我儿清醒的时候是绝对不会碰的,何况你还嫁过人,是个残花败柳,他没这么下流……我认为这件事主要还是你的错,如果当时你喊了人,不会发生这种事。”
汤翠玲面色煞白,她无助地扭头看顾秋实:“我……我不敢喊……我怕别人误会,怕你以为我已经和公子不清白……我从几岁起就在外面干活,力气很大,我以为自己能推开一个喝醉了的文弱公子,你懂我意思吗?”
顾秋实秒懂,男女之间互相纠缠,就算有人进去阻止了,也会传出许多的风月流言。当时汤翠玲以为自己能够推开养尊处优的男人,所以没喊,打算自己拦着,结果事与愿违,没能拦住。
刘夫人气急:“就算如你所说,顾忌着名声才没有喊人。那你为何事后也不喊?”
汤翠玲用手抹了一把泪:“我想当做没发生过这件事情,我们夫妻感情很好,我害怕……害怕孩子他爹不要我……我家人本来就不疼我,如果他不要我了,我又是孤身一人……呜呜呜……我过够了一个人的日子……”
顾秋实认真道:“翠玲,我不怪你。这活计咱不干了,我们回家吧。”
刘夫人皱了皱眉:“你们要走可以,丑话说在前头,我可是给了赔偿的,昨天晚上的事,我儿喝醉了没有记忆,我帮他认下这个错事,是我们有担当,是本夫人觉得不应该欺负穷人!而不是我儿真的有错。你们出去后,不许再提此事。”
顾秋实侧头问汤翠玲:“你要去告状吗?如果你要去,我陪你。”
他语气诚挚。
汤翠玲连连摇头:“不不不!”
顾秋实也倾向于不去告状,当时屋中只有两个人,若汤翠玲告他酒后乱性,刘三公子一定会咬定了说汤翠玲故意勾引。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最后多半是刘府拿银子买通汤家人,让他们说服汤翠玲息事宁人。
从胡秋阳的记忆来看,只要刘府给的好处足够多,汤家绝对会干这种事。事情闹到公堂上,多半是不了了之。
还有,这种事情于女子而言,名声上简直是灭顶之灾。如果告了,汤翠玲下半辈子都要面对别人的指指点点。
顾秋实能接受流言蜚语,汤翠玲接受不了。
“那走吧。”顾秋实伸手拉她。
汤翠玲一抬手,避开了他的拉扯,还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眼神闪躲,看着地面,不敢看他。
顾秋实在来之前,也猜到了这种可能。
胡秋阳和汤翠玲都是从几岁起就在外讨生活的可怜人,为了那点工钱没日没夜的拼命干。如今汤翠玲有了一条青云路,只要她愿意妥协,往后能吃好喝好,还有人伺候。
并且,顾秋实怀疑,从早上事情闹开到现在,刘家人肯定已经送了不少好东西给汤翠玲。
“你不跟我走?”
见状,刘夫人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