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吧, 奴婢去禀告。”
顾秋实似笑非笑:“你可要快点,本公子今日心情不太好,要发脾气的。”
能够在庄氏身边伺候的人都不是傻子, 婆子没有多说,跑去禀告的速度比往日快了一些。
“夫人,公子来请安了。”
庄氏:“……”这么客气作甚?
她如今真的承受不起这个便宜儿子的孝心。
“让公子回去,就说我已经歇下了。”
婆子听出来主子并没有生公子的气, 反而有点唯恐避之不及的意思。重新面对公子时,话也说得客气。
“夫人免了请安, 公子请回!”
顾秋实振振有词:“那不行,母亲早前说过,我得每天请两次安,得站在旁边伺候母亲用早膳和晚膳。为人子女,孝心为要,你不让我伺候母亲,是不是想要害我?再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母亲商量。”
婆子又跑了一趟。
庄氏心里很害怕,但是不得不见魏志康,还得问人家要解药呢,她捏着鼻子请人进来,不过她已经下定决心,稍后就把这个院子里的人手多加一倍。以后不许魏志康进门,如此,她应该就不用受那些苦痛了。
顾秋实进门,看见庄氏如往常一般坐在主位上,笑道:“母亲院子里的人好大的威风,没有您的允许,愣是不让我进。我这也不像是府里的主子呀,要不这样好了,把所有的人都换掉。就像是我住的那个院子,那些人换掉后,特别听话。”
他一步步靠近,庄氏伸手捂着肚子。她看过大夫了,大夫说她没有病,也没有中毒。可是,魏志康一靠近,她就特别难受,感觉自己随时可能会死过去。
一定是魏志康身上带了不该带的药味。刚好那药会诱及她毒发。
“志康,有话你就说,不要再靠近了,我好痛!”
顾秋实像是没听到这话似的,直接走到了她的面前蹲下:“母亲,你忘了?以前你最喜欢我跪在这里,你好坐得高高地俯视我。”
他伸手摸着身下那比别的地方稍微秃一点的地方:“这块虎皮是你入冬之前铺上的,你看这地方……我进来的时候,不用抬头,就知道该跪在哪里。”
庄氏听出来了,他在记恨自己。
“志康,以前是我做得不对,我不该那样苛待你。”庄氏是真的有点后悔没有将魏志康压服,她当初应该下手更狠一点,让这个孩子生不出反抗之心。
“但是,你得理解我呀。我生来就是庄府的嫡长女,双亲宠着长大,想要什么都有。我嫁的夫君也是城里有名的年轻后生,我本来就应该和夫君相亲相爱,生三五个孩子,然后夫妻俩互相扶持……可是你爹是怎么对我的?我才刚刚进门不久,他就把你娘接到外面养着,很快就生下了孩子,那之后更是连我的房间都不进。我做错了什么要让我独守空房?这些都算了,你爹这样,让我沦为满城人的笑话,我……”
顾秋实满脸讥讽:“你的意思是,都是我们母子的错了?”
男人在外头乱来,她不想着教训男人,反而怪外头的女人会勾引人。典型的挑软柿子捏!
庄氏真心认为是蝶舞的错,可看便宜儿子的神情,她不敢承认这话:“不不不,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却半天也说不出来。
顾秋实也不想跟她掰扯谁对谁错,他自己心里自有一杆秤。想了想道:“按道理来讲,我是这府里唯一的公子,这家应该让我来当。我到现在没有和任何一个管事接触过,这些都算了,毕竟长辈还在嘛,你管了这么多年的家,府内府外井井有条,觉得我年轻,不放心让我管家也是正常的,但是……我连好多地方都进不得,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