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一片慌乱之中,官兵来了。东家也到了。
东家是官员的亲戚,别看有钱有势, 其实最怕上人命官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眼瞅着事情按不下来,立即表态:“你们把凶手带走,该怎么查就怎么查。这不是我们酒楼的伙计,是在这里做工抵债的。如果她真的要替死者偿命,就当我们酒楼被人赖了账倒了大霉。”
言下之意,酒楼愿意吃了这个亏。
丁香儿也听明白了,东家舍弃了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打算替她辩解一句。
她浑身瘫软着被拖走,眼瞅着要被拖出大门了,她忽然想到什么,尖叫着喊道:“是于阿宽,如果不是他故意气我,我也不会动手……他也是帮凶,你们必须把他一起带着。”
于阿宽:“……”
被官兵一起带出酒楼时,于阿宽心里特别后悔自己为三殿下办事的时候,没有大着胆子先要一些银子。
他其实开口要了的,只是三殿下说,要穷得真实才能取信于人。他还想让三殿下拿点银子自己藏起来不花,当时一个迟疑,就再找不到机会了。
丁香儿还想好好活着,到了公堂之上,也没有说自己跟三殿下私底下干的那些事,只说于阿宽故意点了不少贵菜害她。
关于她让人到国公府结账这件事情已经持续了好几年,国公府突然不结账,才害了她。
大人想到姚文韬今天成亲,也不好大喜之日把人请到公堂上,于是押后再审,当天夜里,丁香儿在大牢里度过。
养尊处优几年的她很不习惯这种脏乱的地方,但她曾经在小山村里住,山林里到处乱蹿着长大,穷了十几年,倒也不是忍不了。
但是,谁也不乐意在这样的地方待啊,丁香儿暗暗打定主意,明天一定要说服姚文韬帮忙。
*
顾秋实成亲,把新嫁娘接进门,他没多久就故意装醉回了新房。
孔玉宜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心里肯定会害怕。果然,看见他回来,她整张脸都亮了几分。
新婚之夜,烛火亮了一宿。
翌日早上,顾秋实亲自帮孔玉宜梳妆,夫妻俩你侬我侬,孔玉宜的脸越来越红。
到了敬茶的时辰,郭氏看着走进来的一双壁人,几年前儿子拉着另一个姑娘走进门,那时候她就觉得二人客气有余,亲近不足,尤其是儿子,好像有几分强颜欢笑。今日不同,她从来就没有看到过儿子这么欢喜的样子。
看来是真的挺喜欢人家。
孔玉宜的规矩都是现学的,却并不生疏,动作行云流水,不止是郭氏,就是国公都挺满意……特立独行的姑娘也不错,只是国公府消受不起。
刚刚把孔玉宜的名字写上族谱,衙门的人就到了。
顾秋实在听到丁香儿发脾气把人害得昏迷不醒后,一点都不意外。她那个人,脾气上来就不管不顾,被国公府宠了几年,脾气愈发了不得。
到了公堂上,所有人都已经在了,包括那个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的大娘。
顾秋实听完了前因后果,直言道:“丁香儿不是我的救命恩人,她当初骗了我,我也是在知道了这个真相后才将她赶了出去,也不愿意帮她那个所谓的表哥付房钱……因为两人既是表兄妹,也有男女私情。”
众人一片哗然。
难怪国公府不愿意付账……本来他们还觉得国公府帮突然不帮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