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实这突然的动作,让刘家父女俩惊讶无比,刘父含笑上前,躬身道:“公子,咱们进屋。”随即头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这一家子都不讲道理,小心他们讹上您。”
话音未落,那边的妇人眉开眼笑地道:“孟公子,您这是过来做什么呢?”
顾秋实看了一眼挨打后就缩在旁边低头默默流泪的姑娘,跟着刘父进了院子。
刘红月多瞅了一眼挨打的姑娘,这是她曾经的小姐妹秦玉宜,两家隔壁住着,小时候也经常在一起玩耍,论家境,刘家差一些,但是秦玉宜的处境并没有比她好,甚至还更差。
刘父重男轻女,张口骂人是常事,偶尔也会动手,但动手都是有分寸的,毕竟他打人多的是想泄愤,不是想打死自己的亲生女儿。
而秦玉宜住的是姑姑家,本身秦家还有间铺子,只是她爹娘先后离世,祖母做主,把她送到了姑姑家中。
没多久,唯一的祖母也去了。
秦玉宜在姑姑家里经常挨打受骂,比刘红月挨的打多,也要严重得多。不光是姑父不待见她,就是亲姑姑都经常对她动手。最严重的一次三天都下不来床,连水都喂不进去了。秦家本家那边有人来过问,意思是秦玉宜死了的话,属于秦家的铺子连家得拿出来分……多亏了本家的人这样着急,连家不想交出铺子,急忙请了大夫来治。秦玉宜才捡回一条小命,只是那次挨打过后她身子大不如前,经常生病。
连家要保住她的命,每次都会帮她请大夫,可配药是要花钱的,但凡花了钱,连家夫妻俩一定不高兴,就拿秦玉宜来泄火。
秦玉宜对上刘红月的目光,又往后退了一步。
刘红月对她的识相颇为满意,见那边客人已经进门,飞快追了上去。
刘家大门关上,没有外人后,刘父愈发谄媚,那腰就没有直起来过,讨好着将银票送上:“孟公子,我只筹到了这么多。您大人大量,能不能放过我们?”
他看了一眼刘红月,恨铁不成钢道:“死丫头做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也没想到赵氏居然有胆子算计您……我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真的很冤……”
顾秋实打断他:“那些银子不是你们父子花掉的?”
刘父哑然。
算起来,母女俩确实没花什么钱,最多就是跟着吃点好的。银子多是让他们父子给挥霍了,喝茶看戏逛楼子,他能数出来的就有五百两。其他的,都是买东西花掉的。
“我以为红月的八字真的对你有用,没想过这银子需要还,花得多了点……其实这银子可以问她们母女要,若不是她们误导,我都没机会接触大笔银子。”
顾秋实看向刘红月,问:“你怎么说?”
刘红月还想要和情郎白头偕老呢,欠着几百两的债,她哪里好意思去找梁万江?
“那些银子都是他们花的,事实上,之前我一直不答应嫁入孟府,还绝食了几天。吃饭没胃口,都没吃什么东西。”
顾秋实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那么,这钱还是得刘家还!”
他一句话,将刘家和刘红月之间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刘父本来也不想认这个女儿,之所以让人进门。是觉得便宜女儿曾经险些做孟清刚的妻子,长相也不错,搞不好能影响他的决定。如今发现刘红月没有这个用处,他立即道:“公子,我也是苦主呀!我把她养到这么大,从来都不知道她不是我的女儿。最可恶的就是她娘,让我喜当爹给别人养孩子不说,还做下这种错事连累我们父子。摊上赵氏,我们刘家真的是倒了大霉。”
在刘红月心里,父亲和母亲让她选的话,她绝对会选母亲听到父亲这样抹黑母女俩,她忍不住道:“你这些年都在混吃等死,全靠我娘拿回来的银子养着,若是没有我娘,你早就饿死了,也不可能有两个儿子。”
刘父一直认为妻子在茶楼烹茶工钱很高,对于妻子拿钱回来养家的事情是一点都没有怀疑过。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被媳妇养着的废物,听到女儿这话,瞬间勃然大怒:“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