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明远?”
听到唤声,顾秋实回头:“娘。”
王氏看了看地上的何明耀:“怎么又打起来了?”
顾秋实啐了一口,不屑道:“让我省吃俭用给他儿子读书,我不答应,他就说我当街打人。我这个人不喜欢跟人辩解,既然他都这么说,那我打他一顿才不算冤枉嘛。”
王氏:“……”
张幺娘忙上前几步,上下打量顾秋实:“你有没有受伤?”
“就凭他?”顾秋实毫不掩饰自己对何明耀的不屑。
张幺娘发现他换过了一套衣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问,眼神里满是疑惑。
何明耀气得踉踉跄跄起身:“你当街打人,犯了法,要入罪的。”
顾秋实正准备跟婆媳俩说自己买了衣衫的事,听到这话再一次露袖子。
何明耀吓得往后退几步,站稳身子后振振有词:“呐,你们这么多人都看见他动手了,这是还要打我呢。”
“那是你该打!”顾秋实干脆站到了台阶上,居高临下冲着众人道:“大家伙可能不知道我们的恩怨,应该也不认识我,但这个人在镇上做了几十年的账房先生,肯定有人认识他!好叫大家知道,我是他的亲弟弟,也过继了他的孩子家宝……家宝大家知道吧?十五岁的童生,年少有为,前途无量,可是我才知道在家宝考中童生的第二个月,就已经被他改回了自己名下……”
何明耀看他要把事情闹大,心里叫了一声糟,他在这镇上住了多年,以后还要出来见人呢,当即顾不得身上的伤,忙上前想要捂住他的嘴。
“你闭嘴!”
顾秋实揪住他的衣领,把人推远,任由他双手双脚在自己跟前扑腾,继续道:“家宝根本就是知情的。我心灰意冷,再不指望家宝孝敬我,也怕他们没有银子供养家宝后把主意打到我三个闺女身上,所以我过继了,把自己过继给隔房的堂伯做儿子,足够退让了吧?结果他还不放过我,偶然看见我买这么多东西,竟然让我给闺女买差一点的料子,把这钱省下来给他儿子读书,你儿子了不起,是童生,是以后的秀才老爷,那我闺女也是人呀!为了供养你儿子这么多年没有穿过一件新衣,怎么就不能穿件好的了?我闺女遇上你这种大伯,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呸!”
说完后,把人狠狠一推:“滚,脸皮简直厚如城墙,以后你再敢出现在我面前要钱,我还打你!”
何明耀噔噔噔后退几步,这一次同样没有人扶他,随着他后退,后面围观人群让出了一片空地来。于是,何明耀又摔到了地上。
顾秋实还觉得不够,瞪着他骂道:“自己养不起儿子就算计别人替你养,废物!恶心!”
在场不少人都听说过何家宝年少有才的名头,却不知道他身后的家人竟然闹成这样。还有何明耀,因为长期住在镇上,好多人都认识他。周围嗡嗡嗡,三三两两交头接耳。
读书人都好面子,何明耀会算账,自认为高人一等,今天挨打挨骂被这么多人围观,面上下不来,怒火冲天大叫道:“何明远,打人犯法,道歉,不然跟我去衙门。”
顾秋实嗤笑一声:“你去告啊。刚好把你们父子干的那些事情告诉大人,回头何家宝要是还能参加院试,算我输!”
何明耀心头一惊,读书人的名声要紧,忙辩解道:“这些事跟家宝无关,他不知道我改族谱的事,你别随口污蔑毁他名声。”
“知不知道,大人会查!”顾秋实上前拉他,“走,趁着天色还早,我们赶紧找了马车去县城,让大人好生查一查。”
何明耀当然不想去,伸手挥开他的手。
顾秋实想揪人,那绝对能拽住,拉着他就走。无论何明耀如何挣扎,都甩不开胳膊上的手,他咬牙切齿地威胁:“何明远,放开我,娘会不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