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门,纷纷退到一边。
高氏摆摆手,底下的人全部都退下了,她缓缓走到床边,一把掐住了桃花的下巴。
桃花在晕厥中,被掐醒了,眼神先是茫然,看见面前的高氏后,渐渐地全是惧意。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来。
高氏居高临下看她的脸:“可见这女人再美,也不过皮相罢了,这脸上多受点儿伤,就变成了丑女人。夫君带着人颠簸几日不顾自己的安危去偏僻小山村接你,你很得意吧?当时我也挺生气,还派人教训你……那些人都被你给弄死了,桃花,你趴在男人耳边蛊惑人心害死我的人时,没想过自己会落到这样的下场,对不对?”
“毒妇!”桃花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来。
高氏抬手就是一巴掌。
桃花已是强弩之末,挨了这一下后,只是身子颤了颤。
高氏吹了吹自己纤细的指尖:“毒妇又如何?我从来也没想过靠夫君的宠爱过日子,我就算毒,就算跋扈,他不还是得哄着我么?跟我争,哼!”
桃花恨不能扑上去撕掉她得意的脸,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心知自己这一次大概熬不过去了,她咬牙道:“我死了,孩子还活着!那是公子的第一个儿子,只要他在,公子就不会忘记我!”
以高氏的妒心,早晚对孩子出手。听了她这一番话,怕是连三天都等不及。男人不会喜欢恶毒的女人,愿意哄着,不过是不得不哄。总有一天,高氏定会为自己的恶毒付出代价。
要么说桃花聪明呢,这话简直是挠在了高氏的痛处。她当初按捺不住派人去杀死桃花母子,主要是顾及那个孩子……古启城或许不会在乎一两个女人的死活,却绝对不会看她对孩子动手而无动于衷。
她对孩子动手是早晚的事,只是需要做得特别隐晦,暂时不敢!可那个孩子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她的一种羞辱,桃花心里清楚还故意撩拨,高氏勃然大怒,干脆伸手掐住了她的脖颈。
桃花已是强弩之末,压根挣扎不动,屋中又没有别人,等到气疯了的高氏回过神来时,掐着的人已经没了反应。眼睛睁得老大,眼底白惨惨的瞪着她。
她吓一跳,松手后连退好几步,撞着了屏风才停下来。
“桃花?”
高氏喊了一声,又大着胆子上前去拉她的手。发觉握着的手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一松手就砸在了床沿上,她脸都吓白了,急匆匆出门,看见门口的两个丫鬟后,整理了一下慌乱的神情,吩咐道:“你们主子去了,用席子卷了,扔去乱葬岗吧!”
丫鬟进门,看见桃花脖颈上红里泛青的掐痕,对视一眼后,决定当做没看见。
顾秋实没有刻意打听古启城院子里发生的事,但桃花被抬出去扔掉的事还是知道的,白刚刚才见过面,桃花的伤正在高热阶段,还没升到最高,等到说胡话都还能再熬两三天。这么快就死了,指定是出了意外。
听到随从禀告说对面院子里抬出了一个用被子包着的人形物体,正在磨药的顾秋实霍然起身追了出去。
抬着尸体不可能走正门,顾秋实去了离正街最近的偏门,没走多远就看见了前面一行人:“站住!”
如今他是府里最得脸的公子,已经半接手了家业。古启城和他之间非要选一个靠,自然是选他。这可能是日后的正经主子!
所以,抬人的婆子只是迟疑了下,立刻停了下来。
顾秋实上前:“放下!”
婆子弯腰放在地上,见他伸手去拉被子,忙劝道:“公子,这里面的东西脏,恐污了您的眼。”
顾秋实充耳不闻,执意拉开,然后就看见了桃花死不瞑目的模样,自然也将她脖颈间的掐痕看在了眼中。他皱了皱眉,站起身道:“抬上,去外书房。”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事情有点大。死一个丫鬟而已,在这样的人家实在太正常了,哪个大户人家的后宅没有冤魂?尤其古启城的院子,之前就死过不少人,都悄悄处置了,再说,这丫鬟是有卖身契的,闹大了主子也不会偿命。婆子想到这些,有些物伤其类,可这就是事实啊!
顾秋实走在了前面,两个婆子扛着被子卷跟在后头。一行人去外书房,引得路旁的下人纷纷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