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斐的黄金开采……”塔玛失语片刻,“好惊人的数字。”
“不要太专注于经济,黄金交易只是一部分。”埃斐说,“还有以色列在以旬迦别的炼铜厂,如果情况属实,前面那份情报里,以色列的军备至少应该是字面上的两倍……至于那些多出来的部分是卖给了其他国家,还是留存于以色列国内,就不得而知了。”
“您认为情报出错了?”
“也许是更糟糕的情况。”她看着塔玛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潜伏在以色列内部的归栖者可能已经死了,以色列那边只是在以归栖者的名义向蛾摩拉传递假情报。”
她不傻,也没有天真到认为所罗门会因为顾念旧情而对归栖者的存在熟视无睹,而且他对归栖者的运作模式太熟悉了。为此,这几年布置在以色列的归栖者轮换了许多批,前几年都还算顺利,但今年的情报似乎传回得格外艰难,看来对方已经抓住了其中的窍门。
闻言,她的女孩沉默了好一会儿:“是嘛……”
她的反应让埃斐感到欣慰,但更多的是难过:“你接受得比我想象中要快。”
“您也知道,我已经过了可以感情用事的年龄。”塔玛露出苦笑,“我已经做好了有朝一日要与他们为敌的准备,所以您不必顾虑我……在作为他们的朋友之前,我首先是您的继承人。”
“无关乎感情,当我们的抉择不仅仅是为了我们自己时,冷酷就成了一种必要。”她说,“他和希兰如今已是各自国家的统治者,本就不可能接受其他国家在自己手下安插间谍,只是处理的方式不同。希兰选择容忍绿眼家族在九戒会的地位,是出于对提尔和蛾摩拉之间联盟关系的考虑,而以色列与蛾摩拉要疏远得多——无论如何,这种军备增长是极不寻常的,无论是留存于本国,还是被卖给了其他国家,于蛾摩拉而言都是隐患。”
塔玛点了点头:“我会密切注意附近国家的军备状况。”
“给希兰去一封信。”她说,“告诉他,蛾摩拉的舰队近期会经常出没于亚喀巴湾,以便观察以色列的海上行动,最近他们的一些异动让蛾摩拉感到不安。这种调度对提尔无害,让他不必太紧张。”
塔玛看起来有些迟疑:“我这么写……希兰会相信吗?”
“重点不在于他是否相信,在于我们没必要这么做,但还是提前知会了他,证明提尔对于蛾摩拉是值得尊重的。”埃斐回答,“何况,他应该知道,如果我打算对提尔不利,从不需要用这种障眼法。”
说罢,她拍了拍塔玛的手背:“紧张?”
“我怕自己做得不够好。”塔玛不自觉地绞着手指,“所罗门在基色打了胜仗,希兰也让提尔的舰队在以旬迦别有了一席之地……猊下,我必须与他们互相争夺吗?”
她口中提到的是锡安城落成的后续——在巡视了所罗门答应割让给提尔的二十座城后,希兰果然对这份回报很不满意,虽然没有如自己信中发誓的那样“绝对要揍那家伙一拳”,但他做出了比那更强硬的回应。
几日之后,提尔的舰队就穿越红海,占据了亚喀巴湾绝大多数的海岸线,并且建立了新的船港。提尔的舰船本就比以色列更多,制造更精良,船员们也都经验丰富,即使把以色列驻扎在亚喀巴湾的舰队数量翻上一倍也难以抗衡。
在提尔介入通往以旬迦别的航线后,以色列在红海的大部分利润如今都被提尔占据,希兰不仅夺回了所罗门本该给他的东西,还顺带缓解了蛾摩拉崛起后提尔在地中海东部愈发边缘化的贸易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