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做得很不错!”埃斐回应道,“你可以尽情地骂出来,骂脏话可以减轻疼痛!”
“是吗?”希兰壮着胆子大喊道,“好的,那真他妈的对!”
然后是耶底底亚不堪忍受的回答:“猊下是让玛西亚夫人骂,不是让你!你这个蠢货!”
闻言,玛西亚放声大笑,笑声中夹杂着精疲力尽的呻/吟。不知是不是因为油灯的关系,她的脸看起来完全失去了血色,汗水浸透了她的衣衫,血和羊水浸湿了她身下垫着的旧毛毯,因为潮湿和挤压,形成了一小滩血泊。
生命和死亡的气味就这样交织在一起,在这个漆黑狭小的空间里蔓延。
雷纳和帕提的手都被她捏得又青又紫,雷纳忍耐着没有吭声,沉默地用袖子为母亲擦汗,帕提却忍不住哭泣起来,并不像是因为疼痛,更多的是对于母亲不得不在这种情况下分娩的恐惧。
“别哭!”埃斐不得不呵斥道,“难道你要让自己的母亲在这种情况下安慰你吗?擦干眼泪,去安慰她!去鼓励她!”
“说得没错……”玛西亚剧烈地喘着气,“一个真正的非利士女人……能够赢下所有战争,包括产床上的……啊啊啊啊!!”
伴随着她的惨叫,船身也开始剧烈摇晃,随着暴风雨的加剧,木甲板发出一阵咯咯声,如同凛冬时节,人们被冻得瑟瑟发抖时会发出的声音。因为这剧烈的晃动,甚至有人直接从船舱的一边被拖到了另一边,整个身体砸在了墙壁上。
“请拿去吧。”埃斐回过头,发现约哈斯正背对着她,递过来了两条刚刚撕下来的袖子——他的袖子。她看不清对方的脸,但能够想象对方此刻脸上勉强而苦涩的微笑,“我也只能帮上这点忙了。”
她很快领悟了对方的意思,为了防止玛西亚受到船身摇晃的影响,她让塔玛帮忙拿着油灯,将衣服上的两条袖子撕了下来,把玛西亚的手腕和墙壁上的两支蜡烛台系在一起,并嘱咐雷纳和帕提一起帮忙固定住她的身体。
“我看见孩子的头了!”她全程都没有做什么需要耗费力气的活计,此刻却气喘吁吁,“坚持住,玛西亚,很快就要结束了……很快就要结束了…… ”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昏暗的船舱,闷热而稀薄的空气,到处弥漫着的汗水、羊水和血水的气味,她的衣服也因为汗水湿透了。
中间她为玛西亚换了一次坐垫,身上沾了一点血,如今也已经凝固结成了块——这几乎是唯一能让她感觉到时间还在流逝的存在,连慢慢露出身体的婴儿在她看来都像是从未变化过一样。
在长时间保持高度精神集中后,其余的事物无法再勾起她一点点的反应,她的身体在流汗,嘴上再不断地鼓励玛西亚,一副很亢奋的样子,可她的内心麻木了,除了疲惫之外一无所有。
然而,当那个满身是血,柔软而瘦小的东西即将从母亲精疲力尽的身体里滑出时……她的身体忽然颤动了一下,像是忽然从梦魇中醒了过来,灰烬被某种生的力量重新点燃。
如同某种预兆一般——生命的第一声啼哭,在这个充斥着悲伤与痛苦的房间里响起了。
“猊下。”塔玛用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