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白马警视总监家的公子吗?”
白马探花费了一点时间,才勉强回想起对方的身份——他知道对方是父亲交际圈里的朋友,但还是第一次和对方直接对话:“原来是安井先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您。”
闻言,安井直人放声大笑:“这句话应该反过来才对,没想到会在千光良教堂遇到你,你父亲最近还好吗?”
“家父最近身体健康……除了有一个过分活跃的儿子,大概也没其他什么令他困扰的事。”他露出微笑,“您特意到千光良教堂来,是在筹备和柏木澪有关的电影吗?”
虽然距离业火教堂案已经过去了两年,不过安井直人当初毕竟是靠《沉默之罪》一举得名的,相比早几年的意气风发,他近两年的电影似乎都陷入了只能孤芳自赏的怪圈,有不少影评家认为他过分沉迷于自己的情绪中,以至于忽视了故事本身的重要性,为了回归本心,打算再一次从柏木澪的故事入手也不是不可能。
“不,我只是来探望一下育儿院的孩子们。”安井客气地笑了笑,“你呢?”
“我……也是来探望孩子的。”更准确地说,是来探望那个名为夏的女孩,以便验证他的推理是否正确。
出发前,他特意作调查,确认警校的课程满到让信浓冬不可能抽空到这里来——在此前提下,如果能在祈祷室外遇到那个女孩就更好了,因为他希望能避开深森真琴进行这场谈话……
然后呢?
他如此问自己,如果他猜到了真相,应该为此而高兴吗?如果他的推测是错的,应该为此而失落吗?
如果连这点都没有搞清楚,那他之所以来到这里,究竟是想寻求一个怎样的答案呢?
白马探不想把内心的迷茫暴露给这位不算熟悉的长辈,便佯装无意地提起了其他话题:“话说回来,您似乎一直没有拍摄'业火教堂案'的打算?相较于柏木澪早年的经历,这起案件应该更适合改编成影视作品才对。”
或许是他的错觉,当安井直人那种敦厚的、如溪水般潺潺的眼神落到他身上时,他心里霎时生出一股衣不蔽体,仿佛从身到心都被对方看穿的惶恐——但这是不可能的,对方不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又或许每个晚辈被一位长辈凝视时都会有这种感觉。
“你不是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人。”他听见对方的叹息,“其实在两年前,我曾去拜访过柏木小姐——抱着某种莫名的自信。我想,如果世界上需要有一个人来讲述这个故事,那不会有人比我更合适了。当我上次这么做的时候,我创造了奇迹——我们创造了奇迹。人终究会老去,导演、演员、评论家、观众……但我的电影是永恒不朽的,同样不朽的奇迹,我将缔造第二次——至少当我坐到她面前,决定向她阐述我所规划的未来时,我都是这么想的。”
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白马探勉强挤出笑容,没有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的不安:“但您最后放弃了。”
“是的,她不在乎我口中不朽的奇迹,也不在乎我规划的未来——'这个世界有因为我而变得好一点了吗?',这是她唯一给我的回答,她只关心这个… …可是你看,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变好了,至少我们当时不该隔着一面玻璃讲话。”安井露出苦涩的微笑,“所以那个时候我想,是时候更坦诚地面对自己了——那根本不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