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尔宁加尔命令妃英理坐到用于待客的沙发上,自己则在本应属于妃英理的办公椅上坐了下来,仿佛是这间办公室真正的主人——尽管面上不显,但白马探很早就察觉到他对这种可以转动的椅子很感兴趣。
“问她几个问题。”他命令道。
白马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对方翻了一个白眼,白马探从中读出了“不列颠人果然都是聋子”的讯息……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最近这位古代王的地域歧视可真是越来越严重了,如果不是知道对方的身份,白马探都快以为他的真名叫路易十四了。
“问她几个关于业火教堂案的问题。”乌尔宁加尔说,“由浅入深,看看她能接受的底线到哪里,在这基础上尽可能地获得信息,连这点嘱咐都听不懂的话,就快点滚回去给马清理蹄子去吧。”
“我明白了。”白马探看向坐在茶几对面的妃英理,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好让自己冷静下来,“妃英理女士,你最初为什么会想邀请白马教授加入自己的律师团队呢? ”
虽然以四十二当时在业界的名望,外加两人的交情,被邀请成为工作上的合作伙伴并不奇怪,但这起案件的被告柏木澪当时具备了不少有利条件:首先,她是在被神父性侵的过程中杀死了对方,属于正当防卫行为;其次,在纵火一事上,她并没有主观恶意,考虑到她长期受到死者的性暴力,处于精神衰弱状态,很有可能是无意中导致了火势扩大;最后,虽然教堂被焚毁,但没有出现其他人员伤亡,因此无需承担过失致人死亡的罪名。
业火教堂案在当时确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但就案件本身而言,情况其实并不复杂,而且非常有利于辩护律师的发挥,妃英理完全没必要邀请四十二加入团队,而四十二……那时她的办公桌上每天至少都堆积了一百份案卷复印件,多半也不会为这种简单的案件浪费时间。
“这起案件在早期遭遇了一些困难。”妃英理麻木地说道,“我本打算以正当防卫和精神疾病为由让柏木澪脱罪,最多因为纵火判刑一年,然后以抑郁障碍治疗为由申请保外就医,但在实际整理手中的证据时,发现情况并没有那么理想。柏木澪无法提供关于自己长期遭到性侵的t证据,据她所说,神父基本只在她去教堂做社区服务的时候口头上予以威胁,而所有相关的影像记录也已经被烧毁,所以我们当时并没有多少可以支持被告本人长期受到性侵的证据。”
“也就是说,检方认为柏木澪可能在说谎?”
“至少他们在法庭上提出了这一观点。”妃英理回答,“柏木小姐有一段时间确实急于结束教堂的社区服务,但在申请提交后不久就取消了。按照柏木小姐当时的口供,是因为她收到了神父寄来的一本《圣经》,扉页上写着'人若爱生命,愿享美福,须要禁止舌头不出恶言,嘴唇不说诡诈的话①',以及一张她浑身赤/裸的照片。那张照片当即就被她烧掉了,但那本《圣经》还在,经笔迹鉴定确认了那句话确实是神父本人所写,也是我们为数不多能够提供的物证。”
但这算不上什么强有力的证据——如果结合柏木澪的口供,那句话确实有威胁的含义,但这句话是《圣经》中的原文,被身为神父的死者引用似乎也不奇怪。真正的证据是那张照片,但已经被销毁了……但也合乎情理,一个受到性侵的人怎么可能留着强/奸犯寄给她的裸/照?
“另外,当时还有一个对我们不利的证据。”妃英理继续道,“柏木澪早年曾受到继父的性侵,导致她在学生时期陷入了严重的心理障碍,虽然治疗记录显示她在大学期间已经恢复正常,但检方认为她的心理状态一直不稳定,可能患有潜在的分离转换性障碍……”
“认为遭受神父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