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走到沙发椅前坐下——显然,无论换多少个租客,女王的宝座都是不会被撼动的。她应该是刚刚起床,眼睑半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黑色的头发因杂乱而显得蓬松,米灰色的针织开衫下是一条吊带背心,虽然没有流汗,但她的肌肤上依然散发出一种刚从被褥里离开的、热烘烘的气息。
白马探感到了一丝无措,尤其当他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唯一被动摇了心绪的……如果说乌尔宁加尔看起来像是还没到为男女之事而困扰的年纪,格蕾的表现则更接近熟稔,仿佛已将眼前的光景看过成千上百次:“您需要来一杯咖啡吗?”
“麻烦你了。”四十二又打了一个哈欠,“三块方糖。”
“是。”格蕾微微一笑,“您还是和以前一样,劳累后的第二天就比较嗜甜呢。”
“看来格蕾小姐确实对你的习惯很熟悉。”白马探不着痕迹地按了一下嘴角,提醒自己保持笑容,“有了新的助手,也有了新的……”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乌尔宁加尔,“新的漂亮男孩,一切简直就像是往日重现呢。”
“我对青春期男孩别扭的嫉妒心没有任何兴趣。”对方冷酷地回答,“说吧,这次找我又有什么麻烦事?”
“真是直截了当。”这点也一如既往,“你认识信浓冬吗?”
四十二沉默片刻:“……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个名字的?”
尽管没有正面回答,但也近乎于默认了——她本人似乎没有隐瞒这件事的打算,否则她应该有更高明的办法掩饰过去。
“前几天,他主动找上了我,并且给了我这个。”白马探拿出了一张照片,放在茶几上。
那张照片上是一座已经被烧焦的建筑物——也是著名杀人案“业火教堂”的事发地千光良教堂。一位年轻的女教师在作为意愿者为教堂进行社区服务时,不幸遭到了神父的强/奸,被拍下照片,对方以此胁迫她必须长期为自己提供性服务。
最终,在一次遭受性侵的过程中,那位女教师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折磨,在抵抗中杀死了神父,并且为了销毁对方留下的一切影像证据,加之当时糟糕的精神状态,她失手将整座教堂付之一炬。
好在当天不是礼拜日,而被教堂收养的孩子们也为筹集义款而出门参加演出了……按照那位女教师的证词,神父会专门挑选这种日子性侵她,以防被别人发现。
四十二瞥了一眼照片:“所以呢?”
“他恳请我来找你接下'血色油灯案'。”白马探嘴唇紧抿,“当然,我已经向他解释过你基本不会再和警方合作……随后他就给了我这张照片,说你只要看到它,就会接受这起案子。”
“就只是这样?一个陌生人来找你,请求你让我接这个案子,你就乖乖地来了?”四十二的语气不愠不火,“现在调查到了多少?”
白马探的手指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那是一种源自本能的战栗,但他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信浓冬是今年刚刚就读警校的新生,成绩优秀,在老师和同学之间都很受好评,似乎还准备考取律师资格证……另外,他曾是千光良教堂收养的孤儿。”
“警校今年的新生……”她缓慢地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咀嚼这几个字的涵义,“真奇怪,只是过去了两年而已,居然已经到了可以读大学的年纪……记忆里他还是一个矮墩墩的豆芽菜呢。”
“你可能记错了。”他说,“在业火教堂案发生的时候,信浓冬已经被一对夫妇收养了,他和那起案件应该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你是不是把他和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