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漫长的纠葛……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以前说过自己是乌鲁克的王。”四十二说,“在你作为王的时代,应该没有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吧?所有人都会应允你的要求,所有人都会费尽心思应和你的想法,哪怕是一些只言片语,只要下面的人愿意昼夜不断地去揣摩,几十个人里总会有那么几个能明白你的意思。”
“那又怎么样……”乌尔宁加尔小声道,“作为王而言,受到这种待遇难道不是应该的嘛。”
“如果你是在期待着我会像那些大臣一样,愿意耗费时间和精力去揣摩你不曾言明的想法,我想你恐怕要失望而归了。”四十二说,“既然你如此坚持自己的说法,小家伙……”
“是乌尔!”乌尔宁加尔纠正道。
“乌尔——如你所愿。”她从善如流,“我可以给你一次自辩的机会,乌t尔。坦诚地、真心实意地向我解释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需要从你口中知道完整的前因和后果,而不是单纯地听到一些情绪上的发泄。”
乌尔宁加尔把脑袋埋进抱枕里,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响,像是在表示不快。
“当然,你也可以保持沉默。”她说,“但我就不得不请你即刻离开这里了。”
“我知道了……”男孩垂下脑袋,似乎在试图佯装出沮丧的样子——不过就像老师在讲台上能看到所有学生的小动作一样,他那奇妙的、显得有些雀跃的神情并没能躲过她的视线,“原来这就是西杜丽所说的被教导的感觉啊……”
格蕾面无表情地开口道:“很高兴您因为猊下的严厉教导而打起了精神,乌尔宁加尔阁下。”
“笨、笨蛋!不许说这种奇怪的话,搞得好像我是那种会因为被管教了就高兴起来的变态一样,那种印象让父王一个人背负就行了!”乌尔宁加尔脸颊涨红,“话说回来,事情会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这个三流人造人不肯帮我作证!”
“很遗憾,如果您是指刚才所提到的'承诺',以米斯里尔家族的名誉起誓,在下的确没有亲耳听到那些话。”格蕾低声道,“不过,假设您所说的都是实话,那可真是可怜呢……毕竟,当您自私地与猊下享受着单独相处的时光,不愿意分享给任何人的时候,应该过得非常快乐吧?没想到最后会使自己陷入如此的窘境,实在是令人唏嘘。”
乌尔宁加尔的嘴角微微抽动:“你这家伙……”
“都够了。”她打断了这种剑拔弩张的氛围,“不要偏离了正题——你也是,格蕾,别再继续添乱了。”
格蕾低下头:“非常抱歉……在下还是太不稳重了。”
乌尔宁加尔撇开视线,虽然还是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把事情的原委交代了一遍,包括他们被召唤到特异点,遇上了拯救人理的御主,他是乌鲁克的上一代国王吉尔伽美什融合了她的血,用炼金术制造出来的继承人,所以某种意义上也是她的孩子。
在解开心结后,她在篝火旁对天发誓,会加倍弥补他过去缺失的母爱,并表示他才是她最爱的孩子,其他人和他相比就像是用黯淡的月光和明媚的朝阳作比较……
“您的描述似乎越来越不对劲了。”格蕾皱起眉头,“以在下对猊下的了解,猊下并不像是会说这些话的人。”
“噢?现在你又知道了?”乌尔宁加尔发出冷笑,“这次怎么不用那个什么家族的名誉发誓说自己没听到了?”
四十二冷静地指出:“不过从解开心结开始之后的部分开始确实是假的吧?”
“呃……”乌尔宁加尔摸了摸鼻子,“也不是假的,就是……用了一点修辞手段而已,作为一国之王,拥有诗人的修养也是很正常的吧!”在她掀起一边的眉毛时,他讪讪地避开了她的目光,“要抗议就去找父王吧……这也是他遗传的。”
四十二叹了口气,看向一旁的格蕾:“所以有关特异点的事都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