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地偏移自己的轨道——在他第一次见到摩根勒菲的时候,他初次品尝到了这股力量的威力。
“亚瑟,对吧?”她抬起头,给了年轻的他一个短暂的笑容,“希望我没有记错你的名字。”
诚然,她和他长得很像,因此称赞对方的相貌,难免有点自我迷恋的嫌疑——但事实上,摩根勒菲给人带来的冲击是完全不一样的。与其用苍白的辞藻去描绘她的容貌,不如说她被一种无形的、令人神魂颠倒的美的氛围所庇佑着,以至于她身上那件如同裹尸布般乏味的黑色长裙都显得无比绝伦了。
亚瑟看着年轻的自己脸上怔然的表情,知道他脑海中那些被他重复过数百遍的话语全都荒废了,淹没在风暴掀起的滔天巨浪中。
他在那场谈话中的表现简直糟糕透顶。无论摩根问什么,他都显得失魂落魄,仿佛他十几年来一直是个哑巴,直到今天才长出了一根舌头似的。
她的两个孩子在旁边好奇地打量他——年长的那个继承了她的美貌,年幼的那个则继承了她雍容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他们其中一个问了他的名字,另一个称赞了他的剑……好在他们只是以“先生”作为他姓名的后缀,而摩根和梅林似乎也没有将他的真实身份告知给两个孩子的打算。
再后来,他们都因为课程即将开始而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他看着年轻的自己略微松了口气,忽然有了一种感同身受的松快,因为高文长得很像摩根——也因此长得很像他,在莫德雷德还没出生前,他经常把对方当作自己真正的孩子看待。
但在这个时候,他还是只忧虑于这孩子的容貌是否会让摩根回想起他们的真实关系。
“亚瑟阁下。”摩根忽然开口,“让我们来谈点正经事吧。想来梅林已经把你应该知道的部分都告诉你了——考虑到他恶劣的性格,也许你不该知道的部分也多少获悉了一些。既然你已经主动来到葛尔城拜会我,那么我是否可以认为,你对这件事至少没有什么排斥的态度。”
不,我们不能这样……摩根勒菲女士,我们是亲姐弟啊,这种结合是违背伦理道德的……我愿意放弃王位继承权,只作为一名骑士侍奉你,以避免这样的错误发生… …
诸多劝告的话语流到他舌尖,可他只是生涩地回答:“是的。”
“很高兴你能接受。”她微微颔首,他注意到了那枚太阳纹章领扣,意味着这份美丽曾被某个幸运的男人独占过一段时光,“当然,这件事在卑王讨伐结束后才会被正式提出,在此之前你还有反悔的余地……但希望你能记得,尽管有许多无奈,但对于整个国家而言,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其实他心里一点也不感到无奈,但为了不显得太奇怪,他先是谨慎地思索了片刻,然后怀着一种真诚的态度,仿佛与她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我明白您的意思。”
于是对方又朝他笑了一下,那个笑容让他心中最后一丝道德上的忐忑也消弭了。
…………
亚瑟从睡梦中醒来——并非惊醒,只是自然而然地从梦中脱离,因为梦中的场景已经结束了。
虽然他是这段婚姻中的当事人,那时为此讨论最多的人却是梅林。他一手主导了这件事,推动了这桩婚姻的整个过程,但又小心翼翼,决不允许这段政治联姻成为滋生爱情的温床,他有一种奇怪的心态,只要摩根不爱上任何人,他就像这场感情角逐中的胜利者那样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