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尔宁加尔……”
藤丸立香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乌尔宁加尔希望对方的脑子能够像他此刻的表情一样傻——对,没错,摆出那副“事儿?啥事儿啊?有没有人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儿啊?”的表情就足够了,不要去思考他刚刚的话里有什么深沉的涵义,也不要大声地说……
然而迦勒底的御主用一种振聋发聩、仿佛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这件事的嘹亮嗓门惊呼:“刚刚乌尔宁加尔说了猊下是他的母亲,对吧?!”
“……”可恶,好想回英灵座。
“是的,我也听到了,前辈!”那个盾女也以同样响亮(她以前也这么吵吗?) ,不逊色于自己口中那位“前辈”的音量回答, “没想到乌尔宁加尔先生和阿格规文先生一样都是猊下的孩子!”
乌尔宁加尔很少在这种令人发笑的场合前笑不出来:“真是够了,你们两个要这样一唱一和到什么时候?”
藤丸立香擦拭眼泪,脸上那种货真价实的怜爱之情简直令他头皮发麻:“对不起啊,小殿下, 我以后也会温柔对待你的。”
“不要那么叫我,恶心死了。”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因为你满脸涕泪的模样很恶心,不是指这个称呼恶心。”
对方并不生气,反而如长辈般和蔼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乌尔宁加尔只希望猊下这么叫你,对吧?”
……虽然是实话,但不要就这么说出来,蠢货!
为了掩饰自己的动摇,乌尔宁加尔尽可能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缇克曼努,不愿让她看出自己的期待。
他认为对方应该天然地爱他——换而言之,如果那点稀薄的血脉和故人之子的旧情都无法唤醒她的母性,那么他就没有任何底牌了。难道放下自尊,像一个乞丐那样出口恳求,就能让他得到一件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吗?
让他失望的是,作为另一位当事人,缇克曼努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冷静,甚至是漠然。
微风拂过湖水时都会吹起褶皱,这个让所有人震惊的事实却没有让她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俄而,缇克曼努开口道:“走吧。”
乌尔宁加尔感觉胃袋紧缩,某种酸涩的味道沿着食道反涌,让他的舌根粘稠发苦。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出于一种抗争心——他决不允许自己在对方面前展露出脆弱的一面,不允许自己表现得像是在乞求她的爱,更不允许其他人有任何机会表现出怜悯他的样子。
他和她那些脆弱的孩子们不同,不会在她死后如摧枯拉朽般被哀痛击溃,他征服了美索不达米亚,成为了那个时代无可置疑的霸主,除了孤独,没有任何事情能够使他溃败,过去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母亲……”黑骑士艰难地靠着剑从地上站了起来,从他嘴里说出那两个字后,就注定了他后面要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让乌尔宁加尔生气的,“您又要离开了吗?要再一次……离我们远去……”
乌尔宁加尔活动了一下指关节:“要灭口吗?”
缇克曼努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