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这种事——可笑至极,真不知道这种家伙是怎么拥有战神神权的。”
“虽然白庙被损毁,但您作为安努的人间代行者,恩利尔的力量应该没办法那么轻易入侵库拉巴才对。”
“他们当然没有'进来'。”吉尔伽美什意有所指,“但他们应该感知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而且随着哀悼之塔越建越高,他们更加确定了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情况正在库拉巴上演……”
缇克曼努自然而然地接了下去:“但他们还不确定库拉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哀悼之塔的作用。”
“不错。”
“……所以是为了从乌鲁克的这次动荡中分一杯羹吗。”缇克曼努叹了口气,“果然还是老样子呢。”同族陷入窘境,第一反应却是想从对方身上咬下一块肉。
“有什么好奇怪的?”吉尔伽美什颇为嘲弄地说道,“说到底,除了力量和永葆年轻,他们和那些坐在长老会议厅里的老东西有什么区别?”
“我不否认您的说法。”缇克曼努说,“但无论如何,他们确实拥有强大的力量。距离哀悼之塔建成约摸还有一周的时间,我们也要至少再维持一周的表面和平,伊什塔尔的存在已经是一个隐患了,有太多外部力量参与进来,对我们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吉尔伽美什笑了一声:“害怕了吗?”
“还不到那种程度。”缇克曼努垂下目光,烛火映在铁制的刀叉上,让她回想起了饮下蜂蜜酒时伊什塔尔闪动的眼睛,“我只是在想……也许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反而需要得到更多的反应。”
“比如说?”
“很遗憾,卢伽尔,连我也不知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缇克曼努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吓人,她知道这不是某种无端的恐慌,而是某种更庞然的意志力在向她传递信息,“但我有一种预感,它已经很近了。”
晚膳结束后,吉尔伽美什彻底陷入了神志不清的状态,缇克曼努及时阻止了他第三次去喝那个已经空了的金杯。
“卢伽尔,我想您应该去休息一会儿。”
“本王知道,而且正要去做。”吉尔伽美什的声音愈来愈轻,“不要催本王……做任何事……”
于是缇克曼努就看着这个困到连眼睛也睁不开的人,跟她同步跨过了谒见室的门槛,跟她走了同一条廊道,跟她推开同一间寝居的房门……然后躺在了她的床上,仿佛躺在自己的床上一样理所当然。
“……从某些事情上真是无法感觉到您的'神志不清'呢,卢伽尔。”
“啰嗦。”吉尔伽美什半眯着眼睛,拍了拍另外小半边的床,“快点上来。”
缇克曼努叹了口气,但终究没再抗拒(好像她反抗了就会有用一样),在吉尔伽美什身边躺下了。
当她还听着自己脉搏的声音时,背后的呼吸声就已经变得轻柔而绵长……吉尔伽美什这次的确是累了。
子夜,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库拉巴的第一场春雨终于降临了。
就在这时,缇克曼努在漆黑中听到了芦苇帘被卷起来的声音,对方的动作很轻,那窣窣的摩擦声几乎被淹没在雨声中,但越过窗框时木板的吱呀一声还是出卖了他。
正当她如有所感时,t一个温暖的、柔软的身体猝不及防地挤到了床上,对方冰凉的发丝落在她的臂膀间。
这动静当然吵醒了吉尔伽美什,她听见了背后传来的抱怨:“明天早上告诉伊尔苏,如果他一周之内没有打造好一张新床,本王就罚他这个月只能喝刷锅水。”
然而这个惩罚他从上个月就开始说了,到现在似乎也没有落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