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奇都当时有一些慌张:“抱歉……”
“没关系。”阿尔加尔说,“是我哥哥杀的。”
后来恩奇都才从西杜丽那里得知,阿尔加尔的丈夫在妓院里感染了脏病,让她失去了第三个孩子。
伊尔苏接受赐名成为王室的工匠,换来了王的恩典,让古拉女神治好了自己的妹妹。
“除了工作之外,还有一件事是你需要知道的。”缇克曼努说道,“过几天,你需要在朝政会议上阐述你决定成为乌鲁克一份子的原因——尽管这是一件多余的麻烦,但乌鲁克有它运作的方式,商队领袖塔木卡对你的存在提出了质疑,在你为自己辩明之前,他无法向你托付任何信任。”
说罢,她用指尖点了点桌面,神色沉静。
“有很多人会站在你这边。”她的语气似乎意有所指,“因为你诚恳、开朗、辛勤工作——但塔木卡有自己看人的方式,而这种方式在绝大多数时候被证明是切实可靠的,所以我也不会忽略他的意见。”
恩奇都并没有很意外,甚至觉得这个环节来得太晚了。
也许是因为他是吉尔的挚友,也许是因为他为乌鲁克带回了他们的卢伽尔之手,也许是因为他拥有可以与吉尔伽美什匹敌的力量——这个国家从上至下都对他有一种天然的亲近,尽管他从未告知自己的出身,也没有解释过自己决定成为乌鲁克一份子的原因。
反倒是这位素未谋面的塔木卡,更贴近芬巴巴口中的人类:聪明,谨慎,疑神疑鬼。
恩奇都并不讨厌这位商队领袖……事实上,他还真想见见对方,尽管这个名字出现在塔兰特和西杜丽口中时大多伴随着抱怨,但恩奇都的直觉告诉他,他会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非做不可的事,如果你心里很抗拒这么做,这个环节也可以驳回。”缇克曼努适时地补充道,“除了一些极少数的情况,你基本不会和塔木卡有交际。”
“缇克曼努不想知道吗?”他问,“关于我会留在乌鲁克的原因。”
“我会知道的。”她的语气很笃定,“在恰当的时候。”
“那什么才能算‘恰当的时候’呢?”
缇克曼努静静地注视着他,这让他重新想起了那天被芬巴巴注视时的感觉,好一会儿过去,那缓慢蔓延的刺痛感才从皮肤上褪去:“这只有你知道,恩奇都。”
这个话题就此结束了。缇克曼努去了工匠坊,要去和伊尔苏讨论一种叫“花火棒”的东西的改良,而恩奇都刚走出房门,就被一名羊女慌慌张张地叫住,因为吉尔伽美什急着找他过去,而他的原因也和缇克曼努一模一样。
“你答应了?”吉尔伽美什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愚蠢,本王想找谁当朋友都是本王自己的事,为什么要向那些杂种解释原因,本王不是在‘找他们商量’,而是在‘通知他们’,本王真应该让伊尔苏做一个‘是,卢伽尔’的烙铁烫在塔木卡脸上。”
恩奇都看得出来,吉尔伽美什对塔木卡的存在非常不满,但也非常重视他——他没有称呼对方为杂种,这种待遇几乎可以说是王的恩赐了。
于是恩奇都陆续知道了塔木卡出身娼妓巷,像跳蚤一样长大(吉尔的原话),虽然没有被割掉老二,但他说话的语气就像阉人一样细声细气,平常总是一副与人为善的样子,而且一天能大惊小怪地被吓到几百遍——但这种善意和真情实意也都是伪装的,惹人厌烦。
最后,吉尔伽美什做了总结:“总之,你根本不需要向他们解释什么,本王已经认可了你的存在,那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