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濮正打算跟上去,听到他这话自然点头。
三个人匆匆来到小操场,现场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两个值班医生正组织护士和保安把病人送回病房,只留下当事人靳隼言和金大勇在值班室。
金大勇额头破了个大口子,需要缝合,救护车还没来,他只被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肥硕的身体倒在角落,不时哼唧两声。
至于靳隼言,谢濮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侧身现在桌旁,身长玉立,仿佛置身事外,他身上没伤,唯独右手有一条血痕。
很明显,相对于打架,用靳隼言单方面殴打金大勇来形容这场事故更为贴切。
“到底是怎么打起来的?”
“谁知道,看监控这两个人也没吵架,突然就动起手来了。”
“金大勇呢,他怎么说的?”
“不说话,一个劲地喊疼……”
……
议论声隐隐约约传进来,罗阳出去说了句什么,周围终于安静了下来。
救护车来了之后,金大勇被抬走,靳隼言也被送回病房。
他手上的伤不算什么,也没几个人注意到。
只有谢濮拿了药去找靳隼言。
靳隼言的病房门没关,里面的窗帘半遮半掩,阳光透过玻璃,只能投进一小束阳光。
谢濮循着阳光,看见了靳隼言。
他闭着眼,阳光打在他修理得很短的头发上、鼻尖和睫毛上,落下一小片虚晃晃的光影,虔诚又美好,透出惊心动魄的美丽。
谢濮时常被这样的美丽蛊惑。
无论是在杂草中找到的那朵野花,还是后来他偷偷豢养的流浪猫,都拥有和靳隼言相似的美丽,却无一例外的都离他而去。
靳隼言也会离开他吗?
谢濮不想做这样的假设。
手指微微收紧,握紧手中的药,他叫了声靳隼言的名字,温热的手很快被人捉住,靳隼言的吻落在他手指上。
像是突然长出的藤蔓,咻的一下钻进了他心里,很痒却被填满了。
“阿濮,你喜欢我吗?”
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潮热的呼吸喷在掌心,谢濮听见靳隼言发闷的声音。
迟钝的大脑开始运转,片刻后,谢濮终于想起来了,靳隼言问过他同样的问题,就在一个月前。
喜欢和爱之间的界限太模糊,谢濮不知道他对靳隼言的感情是喜欢还是爱,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脏在为靳隼言跳动。
他于是轻声应答:“喜欢的。”
靳隼言忽地抬起头,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他看,深色的瞳孔叫人琢磨不透,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不说话了。
把药放在桌子上,谢濮拉起他的右手,“我看看伤口。”
靳隼言突然动作,手臂一伸就扣住了谢濮的后脑勺,距离越来越近,他把谢濮摁在自己手背上。
“药没用,阿濮亲一下吧。”
靳隼言撒娇般说着甜蜜暧昧的话语。
谢濮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道理,他的吻难道比得上药吗?
可他却听话地亲了亲靳隼言的伤口,细长的伤口,从上到下,都得到了温柔唇瓣的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