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和他打招呼便让开路示意她们可以去把猫带走。
他走到了阳台的位置,见众人都围着猫便推开窗透气,陆瑞安注意到祁扬鼻尖泛红,又压制着声音避开人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抬手捂脸时,陆瑞安瞧见他挽起衣袖的手臂上有几道不明显的红色抓痕,应该是大猫挠的。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房间里的猫身上,几个领养人连声叫着可怜,小心翼翼地将各自的猫放进航空箱里,陆续离开了。
陆瑞安没有领养猫,习惯性地给其他人帮忙抱猫或者拿东西,留到最后送领养大三花的女孩走掉。
房间里陡然冷落下去,只剩下小奶牛猫没有安全感而时不时发出的微弱尖细的叫声。
陆瑞安正想离开,回过头却发现祁扬还在阳台边靠着,打喷嚏打得眼尾都泛红,他察觉到异常,迟疑地停下脚:“你对猫毛过敏?”
祁扬原本已经失去陆瑞安会搭理他的希望,此时乍然听到陆瑞安的问话,受宠若惊地抬头,捏着发痒的鼻子瓮声瓮气回答:“不算吧,我只是有鼻炎。”
两人之前没有养过宠物,祁扬也没有表现过鼻炎的迹象,陆瑞安不解:“既然你自己知道,为什么还要领养?”
祁扬小心地觑着陆瑞安的脸色,头一次如此谨慎着组织语言,字斟句酌道:“我看、我看它还挺可怜的。”
——其实是他眼巴巴跟在陆瑞安身后的时候,注意到了陆瑞安看那窝小猫的表情。陆瑞安眼中随着放弃一同闪过的隐隐冀求他没有错过,这样的眼神让他在那一瞬间想起很早以前的事。
是比五年前的求婚更早几个月的除夕。祁扬不乐意待在家里听亲戚拿他和他哥做对比、明褒暗贬说他福气好,有爸爸妈妈和哥哥都支持着他,无论怎么玩都没有后顾之忧,干脆任性到底,潦草扒拉几口饭就拿了车钥匙杀到陆瑞安家楼下。
结果怎么等也没等来下楼放烟花的陆瑞安,祁扬忍不住给陆瑞安打电话才知道:陆瑞安跟着爸妈回老家过年去了。
祁扬缩在车里,抱怨天抱怨地跟陆瑞安诉苦,说自己一个人等在他家楼下挨冻一个多小时,正在听别人家里传来的刚开场的春节联欢晚会。
其实他没有想要陆瑞安做什么,只是想听陆瑞安在电话里多关心他几句,结果陆瑞安查户口似的一连串问了他好多问题,又匆匆挂断。
祁扬摸不着头脑,没等来陆瑞安的关心让他心里空落落的。可即便是跑了个空,他也不想回家去,即时做了决定:窝在车里听着车载电视里的春晚就这么睡一晚上。
零点的钟声点燃夜空的焰火,天穹中亮如白昼。
祁扬打着哈欠透过车前窗百无聊赖去看烟花,身旁的车窗却忽然被人敲响,祁扬懒散地一转头——
竟然是陆瑞安!
祁扬觉得自己的脑子仿佛也连同烟花一起放掉了,空茫茫一片,只有身体手忙脚乱地推开车门。他猛地一把抱住陆瑞安往怀里紧紧一箍才终于有了自己不是在做梦的实感。
居然真的是陆瑞安!
祁扬被迎面扑来的冬风吹得眼底酸热,他惊愕又喜出望外地问陆瑞安:“你不是在老家吗?怎么回来了?”
祁扬清楚地记得那时的陆瑞安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正好有亲戚晚上要回来,我就跟着一起了”,然后温柔地回抱住他、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笑着说:“你还挺聪明的,知道在车里开暖风不冻着。上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