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呃,是,”洛明起的声音不明显地含混了两秒,紧接着恢复原本的顺畅自然,“晚上和我妈视频的时候她说的,叮嘱我回来之后要去看望一下干妈。”
陆瑞安没听出来他的异常,点点头说:“那你回来的时候跟我说吧,杨婶给我发消息说她应该是下周日出院,我打算周末两天都过去看看,你到时候要是还没出差回来的话之后就不用白跑一趟了。”
“成,我到时候定好机票了给你说。”
“嗯。”洛明起一向不喜欢拖拖拉拉,陆瑞安咬了咬唇,赶在他挂断电话之前和洛明起请求,“明起,我今天晚上说的那些话,别和祁扬说。”
“哈?我说你们这两口子……”洛明起气笑了,但还是应下,“行行行,随便你俩怎么折腾。”
“你休息吧,挂了。”洛明起挂断电话,转头拨了个号码出去:“问清楚了,是瑞安的妈妈——也就是你丈母娘,前段时间去菜市场买菜摔了一跤住院,瑞安他周末都要过去照顾,不过快出院了。”
“明白,谢了。”
“你俩到底怎么回事?你和他都领证五年了,你这几天居然一直找我问这些消息,怎么好像刚认识五天似的。”电话另一头没吭声,洛明起也不在意,继续推测,“不应该啊,你大一的时候我瞧见那眼神就惦记瑞安惦记得不得了,大四瞒着我们跟瑞安领了证算是你走大运让瑞安这木头答应了,心愿已了,怎么搞到现在这情况,是分居了?”
不知道是哪句话戳痛了祁扬,洛明起还没来得及追问更多,通话就被挂断,他意犹未尽地咋舌,给祁扬发了条消息:
[对瑞安好点吧,他脾气好,有事好好和他说,别朝他发火。]
祁扬盯着这条消息,一个几乎瞧不见形迹的苦涩笑容从嘴角上迅速滑过,他想叹气,叹他自己拖着行李从两人的家搬出来之后的第一百四十八次气,最后被吞下去了。
——他宁肯陆瑞安脾气硬一点,骂他两句、揍他两下都好,起码他能触碰到底,知道自己在陆瑞安心理拥有什么样的地位。
可陆瑞安面对他偏偏是他最怕的沉默纵容,让他犹如困兽,被锁在柔软又密不透风的笼中,只能用虚张声势来掩盖不安。
周六,为了避开人流高峰期,陆瑞安早上六点就出门坐地铁去人民医院,到住院部楼下还不到七点。
病房里除了母亲,还住着另外两个病人,病房门掩着,陆瑞安拿不准母亲有没有醒,也不想打扰到其他人,于是在门口走廊的长凳上坐着等,等到七点半,门从里推开了。
是汪成碧自己拄着拐艰难地扶着墙从病房里出来,陆瑞安立马站起身迎上去要扶她,被她一巴掌甩开,他的手背上立马浮起一片红印。
他维持着搀扶的动作紧跟在一旁,没有坚持要扶,但也随时准备在母亲有需要的时候给予支撑。
陆瑞安跟着她往走廊外走了一段距离,低低唤她:“妈。”
“别这么叫,我没你这么个儿子。”汪成碧举高右臂躲陆瑞安来扶她的手,陆瑞安见状,眼神黯然地往旁边多退了半步。
“您小心。”陆瑞安小心翼翼地去取她手腕上挂着的袋子。
汪成碧原本要推开,僵持片刻后还是默许陆瑞安替她拎,只是仍旧冷着脸不搭理他。
陆瑞安一路护送她去卫生间洗漱,担忧地停在了门口,等了十五分钟见到母亲出来才松了口气,又以来时的方式送母亲回病房。
他跟着进了病房,在陪护床的位置坐下,病房里的其他病人和陪护家属还在熟睡,他没有尝试和母亲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