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却是笃定的,“不止这个吧?我记得你们物理除了这本,每周二和每周四有卷子,也没交是不是?”
“什么意思?是物理学得很好了,所以不需要做作业了?你们不会以为我这里没有你们每次小测的排名和成绩吧?”陆瑞安的目光从几人脸上扫过,分明还是平时温和的模样,却叫几个学生感到如坐针毡,“来,挨着解释。”
“其他作业太多了……做不完。”
“陈老师每次布置作业都变卦,明明下午上课说做习题册,晚上课代表布置的时候就变成了卷子……”
“他上课讲得太跳了,来不及听,我没办法边记笔记边听课。”
“……”
“有问题要及时和老师沟通,不是不做就可以万事大吉了,作业多那就去和老师申请延时,用空余时间再补。还有,我怎么没听其他老师说你们不交其他科的作业,就物理不交是为什么?”
几个学生偷偷对视,真真假假地挤出几个理由,陆瑞安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便闭嘴不说了。
“你们才高一,现在基础不打牢,指望高三来亡羊补牢吗?就算你们有什么不满意的不方便和科任老师说,那也应该来和我沟通。”几个学生都不是调皮捣蛋的性格,陆瑞安很了解他们的脾气,逐个问清楚情况,叫几人先回班上,“陈老师布置作业和上课的事我之后问过陈老师再商量,还有别的问题明天自由晚自习的时间过来。作业不是为老师做的,我开学就和你们讲过这些道理了,现在再讲没意思,最后上考场的是你们自己,不是老师替你,因为一些情绪赌气不听,是很愚蠢的反抗,你们都很聪明,不该做这种事。回去吧,今天晚上的物理小测我会重点关注你们几个的成绩的。”
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铃响起,陆瑞安走出学校,回到家里给祁湛打了个电话。号码刚拨出去陆瑞安就意识到不妥:现在已经十点半了,祁湛应该休息了,他不应该打扰的。
他还没来得及挂断拨号,通话就接通了,听声音祁湛还没睡,这让陆瑞安松了口气。他不敢浪费时间,简单问候后直入正题:“湛哥,你后天有空吗?”
“阿扬生日,当然是要有空的,怎么了?”祁湛语气温和。
“我订了生日蛋糕。”陆瑞安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攥了攥抱枕一角,“让店主换了地址直接送到爸妈家,麻烦湛哥明天取一下。”
“嗯?”从祁扬高二那年开始,每年的生日蛋糕都是陆瑞安订的,祁湛也都习惯了,现在乍一听,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你不来吗?”
“嗯,”陆瑞安揪了揪抱枕上的流苏,努力掩饰住语气中的低落,试图扬起笑音,“我后天上班……”
“以前撞上上班时间,你晚上都会请假的。”祁湛一针见血问道,“瑞安,你和阿扬到底怎么了?”
“我……”陆瑞安咬了咬牙,只觉得舌根泛苦,“我们打算离婚。”
“是你提的吗?”尽管平时每次在祁扬面前,祁家人都会劝说祁扬别耍小性子,但真遇上大是大非的事,祁湛还是第一反应替弟弟说话,“阿扬他虽然脾气差了点,但性情不坏的,这么多年你也知道,他就是那么个狗脾气,你不理他就好了。他要是惹你生气,你和我说,我和爸妈肯定都站你这边。”
“不,不是他的错,是我们不合适。”陆瑞安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可不能否认的是,“离婚”两个字从祁扬口中说出的那一刻,陆瑞安就深深地意识到了某种难以挽回的结束,这种结束带来的失魂落魄一直以某种隐形的形式挥之不去地萦绕着他。
他不想去论对错。事实上,他无法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和祁扬结婚的五年能让祁扬转变心意对他产生好感,他想为祁扬做点什么,所以放弃努力,也决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