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瑞安一觉醒来呼吸顺畅,身上的疲惫累乏消除了大半,他坐起身往四周环视一圈,为自己躺在主卧而感到困惑——自从祁扬搬走,他就没有再回过主卧睡。
脑子里的记忆异常混乱,似真似假地涌来许多画面,陆瑞安试图回想,却只能收获尖锐的疼痛。
他揉着额角下床慢慢走出主卧,看到茶几上放着的自己的手机和被压住一半的纸条,纸条上熟悉的字迹让他后知后觉过来:原来昨天晚上不是做梦,祁扬真的照顾了他一宿。
祁扬是一个不喜欢循规蹈矩的人,纸条上却按陆瑞安的习惯标号简要留言了两件事,第一件是厨房里有在温的早餐,叫他起来洗漱了就吃,第二件是替年级主任转告给他的任务。
陆瑞安更不解了,他不敢相信祁扬是专程来照顾他,更猜不透祁扬临时回来的缘由,左思右想也寻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只好怅然地将这件事暂时压在心底搁置起来。
由于高三要在六月七号和八号两天高考,高一和高二年级回家自主学习,陆瑞安因此顺利请假回家休息,不用去参加学校的教研会议,但这意味着他待在家的这三天,需要随时关注年级的通知,配合学校安排做事。年级主任除了顺嘴一提让祁扬转告陆瑞安,微信上另外还单独叮嘱了陆瑞安,让他痊愈之后回个消息,然后又单独转发了十来条年级组的消息给他。
一条条消息回过去效率实在太低,陆瑞安索性给年级主任打了个电话。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退烧了吗?”岑主任知道陆瑞安四号晚上发着烧等到学生都下晚自习之后才离开,接通电话第一句话先问候了陆瑞安的身体情况。
“已经退烧了,”陆瑞安用肩膀抵住手机,歪头贴着听筒说话,隔着手套去取蒸烤箱里的蛋羹和粥,“我看消息说是今天下午三点语文组要回校看卷子改变式题给高二的学生这个月月考用是吗?”
“对。”听筒里的声音迟疑片刻,“不过你要是还没恢复就算了,叫李老师他们把题拍给你,你在家里和他们在线商量也可以,昨天你家属过来帮你拿资料刚好碰上,你看他要是今天有空,我让付老师把今年的题打一份出来,让他再来一趟给你带回去,你就不用跑这一趟了。”
陆瑞安脱下手套的动作一滞,神情微凝,加重语气向对方确认:“昨天,我家里人来了一趟学校?”
“是啊,不是你让他来的吗?我还说他比上回收敛了,知道戴个帽子遮住那一头五颜六色的进学校来,我问他是不是帮你来拿东西的,他说是。”岑主任察觉到一丝怪异,反问陆瑞安,“昨天我问他的时候他也像你这样和我反复确认,你们这是……?”
“我烧糊涂了,忘了有让他帮我去学校拿东西,”陆瑞安赶紧打圆场将此事一笔带过,“那我下午来学校吧,有的资料说不清楚,还是我自己来拿快些,也就不麻烦付老师她们了。”
“行,你注意身体,实在不行也是能继续请假的,别勉强。”
陆瑞安有心要继续投入工作,然而满脑子都不受控制地想着祁扬、揣测祁扬去学校的原因,以及……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这几天生病请假的?又为什么会愿意来照顾自己,今早还一声不吭地走了?
他脑子里的疑问多得要爆炸,以至于他吃过早饭和药,去客房的浴室冲澡换了身衣服出来在书房里枯坐一个小时,对着空空如也的电脑屏幕,一个字也没敲出来。
浪费了半天光阴,陆瑞安去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努力把满脑子的混沌都洗走,然而他抬起脸,望着镜子里脸色憔悴的自己,依旧没有丝毫头绪,无论是对工作、还是对祁扬。
他甚至想打电话去问祁扬,却又本能地自我否定,像已经积年累月形成的程序,果断地走进“别自作多情”的自我警告中。
他吃过药勉强在沙发上躺了半个小时算午休,起身准备提前去学校,脚步刚迈出家门就接到祁湛的电话,这让他莫名有些忐忑。
离婚的事他没有告知任何人,连他多年好友洛明起昨天打电话问他身体情况、提及祁扬时,他也只是顺着洛明起说自己和祁扬有点争执,洛明起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