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瑞安望着他的背影,心头那点湿润的欣喜又被晚风吹散了,他低下头,手指头在公文包上轻轻捏了两下,心想:应该只是随口的问话。
祁扬饭后回到卧室掩上了门、一如既往把书房留给陆瑞安给学生改作业用。陆瑞安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心情不好,却又百思不得其解,改完作业后正要回卧室,脚步声刚来到门前,便瞧见从门缝里透出的灯光“啪”地熄灭。
按在门把手上的手指顿了顿,陆瑞安一声不吭地转身去了客卧的浴室洗漱,他的睡衣在主卧,洗完后裹着浴巾放轻步子回了主卧。他不确定祁扬是不是真的已经睡着,但还是小心翼翼掀开绒被一角躺进去,侧身背对着祁扬慢慢躺下。
堵在嗓子眼的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舒出,祁扬忽然翻过身,手臂搭在了陆瑞安的腰间。陆瑞安心跳忽地一停,紧接着乱了节奏,局促地恢复了跃动——他只能感到祁扬将额头抵在他的后颈颈骨处,温热均匀的呼吸隔着睡衣扑热了那一片的肌肤,惹起颗颗粒粒的颤栗。
陆瑞安丝毫不敢动弹,安静地等了片刻,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惆怅地下了判断——祁扬已经睡着了,现在只是梦中无意识的翻身而已——可祁扬只有在睡梦中才会对他有这样亲近的举动。
而他自己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敢稍微大着胆子往靠近祁扬的方向挪动一厘米的距离,就好像他们真的是一对恩爱无隙的夫夫。
鼻尖传来的湿润香气逐渐安抚着躁郁的心绪趋于平静,祁扬慢慢睁开眼,借着朦胧透过窗纱的月光看着陆瑞安的侧脸轮廓,他动了动唇,无声地闷闷发问:陆瑞安,你和我哥见面为什么不能和我说?你都和我结婚四年了,他也已经结婚了,你还要惦记他吗?
祁扬闭了闭眼,他以为自己这一次还是可以和之前一样,自顾自地生两天的闷气就咽下去,然而一周之后,他却在生日聚会散后的当晚收到了陆瑞安给他的礼物——他亲眼看着陆瑞安在学校门口和祁湛聊天从祁湛手里取回的那只深蓝色袋子。
祁扬简直要气笑了,他看着陆瑞安在灯光下期待的眼睛,想说:我哥不收的礼物你才转手施舍给我,把我当你俩的垃圾桶了是吧?
但话出口却变成了:“你难道不知道我讨厌这种东西吗?我平时上班哪里有需要穿正装打领带的时候?”
陆瑞安眼中的细碎光亮迅速灰暗下来,他讪讪地抿了抿唇,低下头驯顺地道歉:“对不起,我只是之前看到……”
“行了,”祁扬打断他的话,他别开眼,自以为语气还算和缓地说,“睡觉吧,累了一天,明天还要上班。”
陆瑞安第二天依旧不到六点就起床做好早餐温在厨房就赶去学校。
祁扬起床后,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又坐在床边发呆十分钟,还是抓回那只袋子,拆包装的动作不易察觉地放轻,对镜在脖子前比划了几下,但很快又闷闷地塞回了包装袋里,索性扔进了衣橱最深处——眼不见为净!
直到昨天祁湛说来接他,祁扬想起这条领带,破罐子破摔地带了回来,准备物归原主。
祁扬冷哼一声,终于把埋在心里快一年的话一口气倒了出来:“别当我不知道,这领带是他要送给你的,只不过你不要,又还给了他,他才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