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琉璃:哇哦。
() 她睁大了眼睛,想笑却又不敢笑,几乎要闷出内伤来了。
她爹竟然还有这么萌的时候?
时流恪:“……”
凤凰发冠下,他耳朵全红透了,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但他既不能向静婆发脾气,也不能强行捂住温琉璃的耳朵,只好深吸一口气,挥袖招来一片薄云,拉起温琉璃就要逃走。
美其名曰,山庄还有一堆人在等他们呢。
静婆似是早已习惯了他的脾气,一直笑眯眯的,注视着两人乘云飞走。
温琉璃乖乖被拽,还不忘在云上探出头,朝静婆挥了挥手。
静婆看清楚后,有些惊讶。
旁边有人道出她的疑惑:“好乖的丫头,和二庄主简直两个性子。”
静婆沉默了一会儿,却笑着叹气道:“其实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啊……”
云飞得不快,似是看出温琉璃对凤凰城感兴趣,时流恪瞥她一眼,特意将一眨眼的路程生生拖成了一盏茶。
路上,整座城街巷整洁,屋舍俨然,无数人立于长街两侧,伸着脖子朝云上张望,却不至于摩肩擦踵,看过了,便也心满意足地继续做自己的事。
偶尔与温琉璃对上视线,那些人一愣,或礼貌点点头,或露出一个善意的笑,或忽然羞红了脸,仓皇躲到同伴背后。
温琉璃就亲眼看见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姑娘,躲闪时撞倒了一个花架,跌倒在满地芬芳中,被周围人善意地哄笑搀扶起来。
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座城。
路过凤凰树时,温琉璃轻轻揉了揉眼。
凤凰树枝干极粗,比金剑神木不遑多让,看着却要无害许多,只是周围空无一人,连最近的神庙都在十里开外,仿佛某种无人禁区。
而他们却从树冠正上方飞过,这时,恰有一朵重瓣凤凰花飘来,被温琉璃捧在掌心,粉嫩花蕊中亮起一点微光,仿佛星子跌入花瓣,又似蕊中点了一盏小灯。
时流恪解释道:“这是阿树感应到了凤凰骨,在迎接我们。”
温琉璃:“阿树?”
好可爱的称呼!
“虽然凤凰骨有时候很麻烦,但也不是没有好处。”时流恪扬了扬下颌,“比如这家伙,非凤凰骨不能接近,违者自焚而亡,比结界还好用。”
温琉璃惊叹地张了张嘴。
忽然,她想起什么,扒在云上回望那一树红绦,磕磕巴巴地说:“那、那这些字是……”
谁挂上去的?!
“我阿姐亲自系的吧。”时流恪的语气随意极了,仿佛在说什么理所应当之事,“凤凰山庄大庄主时流玉,你应当喊她姑姑。”
温琉璃心中泪流满面:“太麻烦了……”
“不用在意,一挥手的事。”时流恪说,“你若真想谢她,回头将脸给她捏捏就成。”
温琉璃:“……啊?”
时流恪却已换了个话题,伸出手,探了探温琉璃的根骨:“你今年
十九岁,还有一年,凤凰骨的诅咒就会发作。”
诅咒?
温琉璃眨眨眼,想起来了。
温水云与她说过,凤凰骨的宿主,需在二十岁之前与人双修,否则血脉反噬,浴血焚烧至死。
这也是温水云会救下时流恪的原因。
如今,温琉璃被乖乖探着脉,很想说自己身上应该不会发生诅咒了。
因为她……咳。
双修过了。
但觑着时流恪的神色,温琉璃保持沉默,并露出一个听话乖巧的微笑。
而时流恪眉心微蹙,口中喃喃:“你这根骨有些特殊,不知是不是天……的作用,遮了凤凰骨的脉象,回头让叔祖好好给你检查检查。”
温琉璃好奇:“叔祖?”
时流恪随口道:“也有可能是曾曾曾叔祖,他活了太久,我也不知道具体辈分,平日里就直接叫叔祖。”
“不过。”时流恪嗓音一顿,“叔祖为庇佑凤凰一族,强行压制修为,滞留人间,修为倒退不说,连神智也退化了。且他有一个怪癖,逢人就要询问子嗣,见了以后,你不用理会他,直接敷衍过去就行。”
这不就是催生嘛。
温琉璃嘴角微抽,点点头。
时流恪盯着她,眉头却越蹙越紧,改口道:“不行,我得好好和他老人家说说。”
上界人人皆知,天阴之体诞子即亡,更何况二十六年前,北域大衍王朝还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在先。
时流恪越想越糟心,眸光却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只有半人高,眨眼就扑到了他们所在的云上。
伴随着活泼欢快的童音。
“阿恪阿恪,听说你带着女儿回来了?太好了,你终于有后代了,这就是你的女儿吗?小丫头有道侣了吗……”
时流恪颇为头痛,从自己身上撕下一个八九岁的男童,严肃道:“叔祖,我有话跟您说。”
一旁,温琉璃瞳孔地震。
谁、谁?!
叔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