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枝不会这么做,在王太医说出他身体好全了,能吃甜糕之前,她是不会给的。
郑元瑛与楚秉天同理。
如果不是他们,那还有谁呢?
楚淞君脑海里仍不住浮现出一个人。
那个动了老虎布偶,又给王太医的茶杯里放了蚂蚱的人。
是他吗?可他为什么要突然给他送糖糕?
() 是要毒害他吗?
这种随意放在床头的东西不能吃,大约三岁小孩都清楚吧……
楚淞君眼睁睁看着大郎啃了一口,啃出了一个牙印:“你没事吧?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嘴馋的大郎嚼着糖糕摇头。
虽说鬼已经死过一次了,但是幼崽鬼也不能吃什么来历不明的东西吧。
楚淞君忧心忡忡,大郎放肆了一回,见楚淞君脸色不好,小心地把糖糕放下,有些忐忑不安地看着楚淞君。
楚淞君安抚地抱抱他。
大郎这才安心下来。
等了好一会儿,见大郎没什么事,楚淞君就放任他吃掉了。
这块糖糕好像只是单纯送来给他们吃的,没有附加什么畸形怪状的东西。
“第一次拿了虎布偶,第二次放了只蚂蚱,第三次送了块糖糕。”
楚淞君一边喃喃道,一边轻轻皱起眉。
不过,他为什么送糖糕……
楚淞君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古怪的猜测。
最近他被禁了糕点吃,大郎和他都有点难过。
楚淞君隐约之间觉得送糕点之人好像是在……送糕点安慰他们。
“这是我的错觉吗?”
***
楚氏族人族老从王太医口中得知了楚淞君无事之后,一整群人松了口气。
楚氏原本的祠堂已经被烧得看也不能看了。
牌位们被临时放在了别处,新祠堂少说也要几个月才能重建。
但这毫不影响楚家人欢欣鼓舞。
毕竟,这可是“真*祖坟冒青烟”的限定版本啊!
连最近面色凝重上朝的楚秉天都柔和了脸色。
朝堂中其他大臣都对此感到古怪。
楚秉天这人前段时间那副死样子,给他们有种“楚秉天这老阴逼,终于要带着大家伙同归于尽了”的错觉。
毕竟他青年家道败落些许,尽管自己顶上去了,也是独木难支,风雨飘摇。
而后中年又中了那种咒,且独子死得又极蹊跷。
寻常人碰见这种大挫折都要沉沦,何况楚秉天这个曾经顺风顺水,桀骜不驯的西京世家子第一人?
可楚秉天却还是一副稳健作派,比起他少年时的睚眦必报,着实显得太纯良无害了点。
前些时候,他家祖坟都被烧了,他终于变了脸色。
来了,所有人都觉得,来了,他这颗雷终于要爆了!
结果今日又变了回去,看着还更高兴了点?
这是什么状况?
朝臣们茫然,但是皇帝却非常高兴。
世家底蕴深厚,对楚秉天也只是对“疯犬病”恶犬的忌惮,可他这个皇帝可怕死了。
楚秉天杀疯了不管他这个吉祥物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皇帝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在世家争斗之中被杀了。
那他这些年的努力都
将付诸东流。
今日一上朝。
皇帝终于见了楚秉天一张笑脸,高兴得不成样子。
想问点什么吧,又怕打扰大臣们唇枪舌剑。
只好等他们联合解决完大事后,再亲切地朝楚秉天问候。
他正放空着,突然听见谢尚书一声冷哼:“那不该问问我们的大理寺寺卿么,这该怎么判!”
楚秉天就挺着胸站起来,哈哈大笑:“你怎么知道我楚家祖坟冒青烟了!我楚家出了个神童!”
众人一懵。
其余大臣:“?”
皇帝:“?”
谢尚书:“?”
嗯?不是!谁问你这个了!
***
“淞君,我想着这医童日后伴你许久,许是你自己合心意才行。”
郑元瑛拍拍手。
一大行人一溜烟走过来。
豫章楚氏家大业大,为了公子的玩伴选上几百号人也不算出格。
考虑到孩子的性格,她也就精挑细选了几十个。
郑元瑛提前已经筛过一遍了。
这些孩童比楚淞君大上三四岁,皆识字,记性也不错。
原本郑元瑛想都送给楚淞君做医童,但一想到这多少有些为难王太医,也就作罢了,选医童选剩下的,就全送进楚淞君的小院之中伺候他。
从小养起来的,日后才会放心。
楚淞君那还是第一次面对这场面。
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淞君,挑两个合眼缘的就成。”
郑元瑛笑道。
楚淞君就一个一个看过去,时不时问问影子里大郎的意见。
突然,他站定在一个比他高了好几个头的人面前,仰起脸。
他人高马大,鹤立鸡群,倒不像是孩童,像是已十三十四的少年。
此人一张憨厚的脸,眼睛很亮,亮得让人想起天上的星星。
那个人见他看过来,连忙露出一个笑容,他声音洪亮的自我介绍道:“公子好!我叫王佑鱼,庇佑的佑,小鱼的鱼!我是从北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