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双手握住轮椅的两边手柄,十七冷着脸扶着十九起来:“你还惦念着青蛙过去那点骗你的东西吗?人老成这样,到了美化过去的时候了?”
“哼,我劝你赶紧想清楚!思思大人的大祭司!”十七抱怨道:“到底要拿什么东西!嘴只是拿来呼吸的吗?”
“呵呵,正好有时间,来指导指导你念咒的情况。”十九从书架之上拿出绕口令本子,又舒舒服服地窝回轮椅上。
“你又转移话题!”十七恼怒。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十七怀疑道。
“给我这个老人家拿杯水,咳咳。”十九一本正经地咳了咳。
十七抿唇,无语地给她倒了一杯。
“就从‘蜜蜂酿蜂蜜,蜂蜜养蜜蜂’开始吧。”
“……”
想刀人的眼睛是藏不住的。
十九轻笑一声,慢悠悠道:“十七,何必如此张不开口,是觉得念绕口令当作咒语很傻吗?”
十七没说话,别开脸。
十九喝了一口水:“绕口令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思思大人将法咒设置成这样必有自己的缘由。”
“唯有将咒语念上上千遍,上万遍才能纯熟,口吐清晰,这种过程之中,你需要足够冷静,需要足够的稳定,然后你才能去想想自己该去成为什么的人。”
十九垂眸:“脱离了虚幻的圣女,未来的你又该怎么选择呢?未来的你又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这一切都如练习绕口令一般,唯有接受前头的跌撞,才能看见之后的风光。”
“十七,思思大人的意思你能明白吗?”
“再高声说一遍吧,刚刚我没听清。”十九笑眯眯道。
十七:“…….”
“蜜蜂酿蜂蜜,蜂蜜养蜜蜂。”
***
“你是为什么来这里。”
祭祀队中一位祭祀形容严肃的问道,但略显局促的手难以安放地放在腰间。
“过来看热闹。”
对面的人真诚地回答道。
祭祀话卡住。
“不行吗?我看你们围在这儿很久了。”
“呃……下次别看了。”
祭祀沉默片刻后道。
对面的人遗憾地叹了口气,离开的步伐中甚至带着点不甘心:“到底什么事呢?”
祭祀努力舒展开自己的身体,试图挡住后面的场景。
蛇蛇最后回头瞧了一眼目送
() 着自己离开的祭祀。
蛇蛇接手了这个小小的教团。
草台班子才没有什么管理制度。
连最高指挥官都被窃取了,剩下的小猫三两只就更加不足为惧。
蛇蛇很快就混成了指挥官之外的一把手。
全权处理教团内的事务。
与正卯足一股劲的十七打对台。
离去时偶尔与十七遇见,便用着那张美人脸,对着冷着脸的少女,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看着少女红着耳朵别开脸,平静而自如应对完问询后,再施施然离开。
堪称丧心病狂的法外狂徒。
大约过去了两三个月。
蛇蛇正在木屋之中打盹,大雨滂沱,有点吵闹。
眼前突然有点模糊,口中的祷告词开始含糊不清。
“——”
“呼——”
眼中的黑色如同云海一般开始翻腾。
她似乎隐约瞧见了什么东西在那粘稠的黑之中冒出泡来。
头开始稍有疼痛眩晕。
身体四肢开始无力失重。
蛇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身体正如一座雕塑般屹立在原地。
浑身的关节被裹上胶水,粘连在一起难以动弹。
像是鬼压床。
蛇蛇开始点评。
漆黑之中,突然亮起一道光。
有什么东西正在推着她朝光里前进,伴随着难以理解的低沉呓语。
光线仿佛正在不断旋转。
“啊——”
蛇蛇感觉自己被猛然推进了进去,一头栽进了泥沼之中。
“——”
她摸着自己阵阵作痛的额头,努力调动四肢,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
一股令人后背生寒的视线顺着脚踝一路向上舔舐。
仿佛大夏天内怎么都挥之不去的黏腻感。
抬头是一片漫无边际的光,极其的空,极其的广,极其的荒芜。
“——”
有什么东西正在说话。
在察觉到自己一时间无法理解之后,蛇蛇立马开始背诵那一段祷告用词。
她能感觉到祂还在说话。
那个祂站在蚂蚁箱之外,透过被抹在玻璃上的一圈黑得不成样子的墨渍,正在试图猜测里面到底是什么模样。
祂在说什么?
蛇蛇能感觉到祂的困惑,可惜听不见祂在说什么。
时间正在流逝,祷文已经背了快一半。
祂似乎终于妥协。
“——”
只见天边划过来一颗流星。
那颗雪白的星星正朝着她坠落。
卷起一大片光做成的浪。
那颗星星缓缓着陆于她摊开了手掌之中,化成了一颗雪白的石子,触感温润细腻,仿若会呼吸一般具有生命,如同一颗白玉心脏在她掌心跳动。
“——”
祂迟疑地离开了。
似乎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今日找不到其他正在祷告的虔诚信徒了。
当然找不到了,毕竟在一把手和最高指挥官完美的策略下,他们正秉持着蛰伏的理念,在蛇像面前极尽溢美之词,以彰显他们娘娘忠诚信徒的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