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目标完成的瞬间,藤原雅便被自己的异能力给弹了出来。
但当她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都干了什么时,整个人都像是熟透了的番茄一样——从头红到了脚。
啊啊啊啊啊,她都干了些什么啊!
在墙角缩成了一团的她,抱头鼠窜,发出了无声的呐喊,好像那个世界名画。
刚刚,她代入角色代入的有些太深了,导致在作出反应的时候,就光想着‘这是藤原紫会有的反应‘,然后就那么顺理成章,愉快的干了。
那种终于扳回了一局的愉悦感不是假的,是以她也不能骗自己是鬼上身。
可是等她反应过来,理性战胜了感性的时候,那滋味也简直了。
难不成,这就是‘本我’战胜了‘超我’的感觉?倒是可以记下来当素材使……
总、总之,先看看书上刷新出来的新文章吧。
藤原雅坚强的从墙角挪回来,翻开已经加载完了的书页。
【从进入学堂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我和这群猫崽子们都不一样。
猫人好战,好斗,崇尚谁爪子更锋利,谁就是老大的道理。
但我天生就不喜欢和人打架。
一旦要开打,爪子和牙总有一个要遭殃,而脸上,身上,乃至尾巴,也会东缺块皮,西少块毛。
总之,料理起来很麻烦。
可这在其它猫人的眼中,便是我懦弱、怯战、好欺负的象征。
于是,在狩猎考试的时候,我刚一落了单,他们就集合在了一起,要来一起给我这‘眼长在天上,瞧不起他们’的家伙一点颜色瞧瞧。】
咦?
竟然是回忆篇吗?
藤原雅看着面前的文字,有些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按理来说,这样说明情况的介绍应该放在第一幕里吧,放在这里算是倒叙。
是因为她和他过去的共通性,所以才引发了他的回忆吗?
并且,比起当时根本没有作品可供参考分析的条野采菊,夏目漱石可参考的作品那可多了。
第一幕的文风和《我是猫》相似,而第二幕的文风,给她的感觉和《少爷》那本书是差不多的。
有些跳脱,感觉接近少年漱石给人的感觉。
这其中是否也有所关联呢?
她继续往下看。
【……
猫人并不是一种团结的生物,正相反,他们之间的关系脆弱的好似玻璃。
在武力上,我承认自己并不是他们的对手,但在脑力上,他们加起来都不及我的一根手指。
这并非我自傲的夸耀,而是事实正是如此。
只消一些些的计谋,一些些的挑拨,瞧,他们立马就乱作一团,被我离间成功了!
难得的机会,总是会诱使着动物作出超出本能的行为,哪怕他们的直觉告诉他们,那不对劲,不要上当。
我拿着他们的战利品,路上又狩猎了几只碰巧遇到的鼠人,来到了终点处。
老师清点着分数,不时地抬起头来看看我,眼中似乎是有些惊讶。
为什么?不相信我这文弱书生也能拿到这最高分吗?
猫人啊,太过于相信自己的爪和牙,反而导致脑子退化了,简直是本末倒置。
说我傲慢也好,我不屑于和这些个智力低下的猫人为伍,便拿着自己的分数回了家。
但即使是我也没有想到,就这样一个小打小闹的狩猎考试,竟然会引来了不得的大人物。
第二天,大统领找上门了。】
是……在夏目漱石之前的,那位一夜之间暴毙,然后将位置传给他的大统领?
藤原雅想起了自己在档案室看到的东西,微微皱起了眉头。
【……
大统领实乃猫人中的猫人,猫人中的豪杰呀,那沙包大似的拳头上锋锐的爪子,看得人心里直发怵。
此等忙人,来寻我这小卒子是要作甚?
抢夺战利品这种人人默许的潜规则,莫非到我这儿就失灵了,要算作是作弊了?
那可真是不公平。
我暗自里提防着,却没想到他会突然说道:
“小子,你讨不讨厌上学?”
于情来说,我讨厌上学,因为那些同龄的猫崽子烦人且多事;
于理来说,学校教导的那些知识,我早八百年就已经都学会了,每天去那儿也就是浪费时间。
总而言之,我确实讨厌也不需要上学。
这世上,真有哪个猫崽子是喜欢上学的吗?我对此很是质疑。
“讨厌。”
我很诚实的回答了。
“那就来当我的参谋吧。”
大统领的回答也很诚实。
不对,等等,这也有些太诚实了吧?
哪有让一个还在上学的猫崽子直接来做自己参谋的?我虽然觉得自己聪明,但也没有聪明到那个程度啊?
还是说,这大统领长得壮实,但脑子却不咋壮实?
但我即使满腔的不情愿,却依旧被他拎着后颈拉去了营地。
虽然我早就猜到,猫人与鼠人之间的战况并不乐观。
可到了现场,我才知道,那何止是不乐观。
那简直是人间地狱。】
是这一段故事啊。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再往后发展的话,应该就是当时还是个小参谋的夏目漱石参与其中,扭转了局势吧?
也是从这里开始,故事变得压抑了。
藤原雅往后翻了一页。
【……
猫人和鼠人,到底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不死不休的一步呢?
明明大家都是自然的孩子,是人类灭绝后的新新物种,却返祖似的争斗着,死死伤伤。
但我也没办法。
若这场战争不分出个胜负,那便
永远不会结束。
我是猫,而我的种族便决定了我所站的阵营。
就在这时,鼠人偷袭了猫人的学校,杀死了所有的,所有的猫人幼崽。
也是在这时,大统领又一次的召见了我。
他看上去比起之前要虚弱不少,不停地咳嗽着,咳出些猩红的血块,好似罹患绝症命不久矣。
而他一开口,便又坐实了我对他命不久矣的猜想。
“夏目漱石,你有没有……做好肩负起整个猫人命运的准备?”
这话听上去和托孤没有什么区别了。
但我一个小小参谋,自己小队的猫人都嫌我武力弱,不听我的指挥,又怎能担得起整个猫人命运的大任呢?
可大统领似乎并不这么想。
他咳嗽着,从病床上艰难地坐起来,站到地上,我赶忙去扶他,却被他给挥开了。
他看上去很是苍白,一种生命走到了尽头,油尽灯枯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