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杨琬莠走后,小两口才终于有了属于彼此的宁静时光。
顾迎溪沐浴后换了身松便的寝衣,整个人闲适慵懒的靠坐在床边等着宁长乐沐浴出来,手中拿着从床头小柜里随意翻出来的小图册看着。
那一本正经的神情,不知情的见着了还要以为我们小顾将军在看兵书。
宁长乐轻唤一声:“溪溪。”
小乾元立马将手中图册反向,走向暖房之时还随手从一旁架子上取下长长的浴巾,在浴池之中泡着的冷美人缓缓向她伸出手,还带着水珠滴滴答答往下坠。
“来~”顾迎溪就着那纤长漂亮的手将人拉出浴池,贴心替自家夫人擦拭完身上所有水珠,拿来一条干净柔软的小毯子将人包起来抱回卧房之中,待到将人安放到床榻后又拿来一条新的毛巾,替自家夫人擦干头发。
宁长乐懒懒靠在自家小乾君身上,打了个呵欠,“想穿寝衣,困了。”
要说起来,回到云都城中时,好歹她还睡了一觉,顾迎溪却是马不停蹄赶入宫中面圣之后才回的侯府,怎么算,都应当是顾迎溪比她疲累些。
想到这,既是心疼自家小乾君,又有些恼自己这不争气的身子,指尖点点薄毯盖住的小腹,微微鼓起之后,她有不少时候都担心会被自家小乾君所嫌弃。
就是再自信的坤泽在怀孕之时都难免会为身体走样而感到忧虑,坤泽本就爱美,尤其是在自己心爱之人面前。
“不想怀孕了。”她小声嘟囔着,说着与自己平时性格丝毫不相符的话,顾迎溪轻笑一声,由于此时正在替她擦拭湿发,离得近,热气便扑洒在宁长乐耳廓处,惹来一个白眼。
顾迎溪也不恼,见她瞪了自己,讨好的凑上前,在她嘴角处落下一个安抚意味极强的吻。
“等生了长宁,日后我便用药,不再怀了。”小乾元漫不经心地说下能够在整个云都城中都会引起动荡的话。
要知道在整个社会中,乾元不仅会以自身信香等级高低为荣,还会以是否能够轻易让结合之人受孕来当做乾元能力的证明。
而顾迎溪所说要用的药,对于乾元来说相当于阉割了自己的生育能力,换做别家乾元若是不想要子嗣,只会让承欢的人喝下避子汤药。
宁长乐没想到自家这个与众不同的小乾元又再一次给了她震撼,她一时有些不好意思,难得开口之时气势弱了几分,“倒也没有那么严重。”
“夫人之事,没有小事。”
顾迎溪捏捏宁长乐突然泛起粉色的耳尖,觉着有趣,她家夫人性子虽内敛,但在她面前向来都是拿得定、坐得住的,如今乍一下娇羞起来,让人心痒痒。
她又道:“夫人想要,溪就努力,夫人不想要,便可不要。”
她总是这样,以行践言,从成婚之前就在说即使成婚也不会成为宁长乐的阻碍,宁长乐可以自由自在的做一切自己想做之事。
就连生育之事,也给了宁长乐自由选择的空间,怎能不叫
人对她心软呢?
“没有不想要,只是担心。”宁长乐将脸侧过来,想埋入她胸膛之中汲取温暖,又不舍得不去看自家小乾君,所以她各取一半,埋了一半脸,稍抬起头看着自家小乾君的下巴尖。
“担心溪溪会嫌弃我,我总是很容易疲惫,一日里睡着的时间快要比清醒时还多,身上也长了不少肉,肚子更是鼓胀了起来。”
她十分不乐意,有些委屈的向着自家小乾君撒娇埋怨道:“从前的衣衫都穿不上了,近些日子做了不少新衫,费了好些布料。”
顾迎溪“噗”一声笑了,怎么听起来她家夫人还心疼起布料来了,“溪现在也是有不少俸禄的,夫人便是尽数拿去裁料子做衣衫都可。”
是在哄人,哄的不算特别明显,但宁长乐听得明白,自家小乾君这是在说不必心疼布料,不必担忧银钱,她也不是从前那个只能坐在家中等着享受家族荫庇的傻世女。
小乾元有些不好意思的将睫羽低垂,一颤一颤地,好似遮掩不住主人有些波动的心绪,顾迎溪说:“虽然挣得可能不如夫人多,但给夫人做新衣衫,应当是够得。”
“这次立了战功,陛下也另有奖赏。”
这是她第一次同自家夫人谈起收入问题,从前的小傻子自然不会往这方面去想,现在后知后觉,从宁长乐嫁到侯府,自己这院子里的财政大权早就转交到了对方手里。
就连这侯府的中馈早便由自家阿娘亲自交付给了宁长乐,侯府有没有钱顾迎溪不清楚,自己这松溪院那是绝对没有钱的,从前她不懂事,不知道衣食住行样样皆是银子堆出来的。
她这时想到,自己平时所穿的衣衫,饮的茶叶,就是用的茶杯碗筷在宁长乐来了之后都换过好几套,身上这套寝衣,都是宁长乐特意让人用最好的料子做了十几套,春夏秋冬四季还做了不同的款式,就因为顾迎溪有次说喜欢穿软一些的料子睡觉。
顾迎溪悄悄抬头看向自家夫人,脸上起了薄红,总算找到属于正常乾元的自尊心来,“从前...是不是都让夫人用私房钱贴补了不少?”
见过世面的小乾元在心中默默算账,越算越觉得天都要塌了,眼前这一切,恐怕都是宁长乐自己出钱换的。
侯府自然不算穷,但是她家阿父与阿娘是惯爱节俭的性子,许多时候,各种用品就讲究个够用就行,可宁长乐不一样,来了顾家之后,里里外外从上到下都打理的十分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