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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1 章

放到大部落的交换集会上,一块布的价值可不止交换几个奴隶,但在这里只喝杯水的功夫,展臂宽的布就多出小半指长。

也不能怪她惊讶,以飞梭织布机的速度就算放到明清时期,也能将龙椅上的人惊掉下巴。

出了织布厂,庚和申他们几人凡在部落的都过来了。庚和申之前与原水也同行过一段,见面便热络的打了招呼。

伏苓见到迎面来的人,脸不自觉的有些发热,许久不见,那人更好看了。后面祭司和姐姐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清,心思全扑到另外的地方。

路过正在施工的房子,族人和役人都热络的与首领和祭司打招呼,对于伏甄这个外族人,也笑着点头。

这些戴着脚镣的人去年秋日伏甄见过一部分,还记得那时他们和旁的奴隶没什么区别,才半年不到,怎么好像变了个样子。而且这也太怪了,哪有奴隶和族人闲聊说笑的,不仅没有监工扬鞭的战士,他们还你一言我一语的,如果忽视脚上的铁链和穿着,完全看不出他们身份差异和隔阂。

她叹道:“还真是奇怪,感觉延越的奴隶都与别处不同。”

也不能一路只叫祭司一人说话,庚接话道:“伏甄首领误会了,我们延

越没有奴隶,刚你见到的是延越的役人,与奴隶不同。”

“役人?”又是一个新鲜的词。

“嗯,役人。祭司说人生来平等,没有人合该做奴隶,但因他们是延越用物资交换回来的,就先以役人的身份劳作两年,两年后便是延越人。”

庚没细说内城和外城,只笼统的介绍。

伏甄看向常念,感慨:“祭司的想法,总能与别人不同。”

等离建房的人远了,常念坦言:“我觉得人生来平等没错,但也有自己的私心。比如延越交换奴隶的东西虽珍贵,倒也不值这些人两年的自由。之所以如此做,是想让他们在这两年之中对延越有认同感。另外也是为了安抚我的族人,今日的一切皆因族人努力,我总不能让外人过来就坐享他们的成果,需要做出点贡献才能消融矛盾。之前我们不是说过吗?延越与城的差距就在人数上面,每个部落都期待自己强大,我们也是。只是扩张的路上延越不会行征伐之事,但也会用自己的办法接纳新的族人。”

伏甄从来都钦佩常念的坦诚,就好像这会儿打在他脸上的阳光,明亮却不刺眼。

“怎么样?伏甄考虑一下加入延越吧。如果原水愿来,不必如他们一样。你们不会是役人,更没有脚镣,甚至可以在延越主城外自行建立部落,打猎采集也随意,我还会叫族人教你们织布,以原水缝人的手艺学会织布后拿到主城一定能换更多的物资。无论是食盐、兽肉还是武器,都不必为此冒险远行交换。至于你在意的麦子,看,我们到了。”

加入?延越!在此之前,伏甄从来没往这个方向想过。

她木讷地随着常念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郁郁葱葱的麦田一望无际,哪里像在原水似的稀稀疏疏。而且,原水的麦子才刚发芽,怎么延越的都长出了穗子!

“伏甄不必着急答复,等你回到族里商议过再说。当然,也不要有心理压力,就算拒绝也没关系,我只是给我们彼此多一个选择。”

可以说常念这是阳谋,也可以说是利诱,但无论是什么他都做得坦坦荡荡。虽然会刻意安排事情的顺序,但他的意图从未隐藏。

好半天,伏甄应道:“好,回去我会与族人商议。但是祭司,我能问问这麦子是怎么回事吗?”

没有被一口回绝,常念已经很满意了,他笑着解释:“这就是伏甄给我的麦子啊,麦子既是粮食也是种子,回来我便将它种到了地里。比起别的谷物,麦子既可以冬日种也可以春日种,原水的麦子是自己散落到地上的,因为土层太浅加上冬日太冷,所以到春日才发芽。但延越的麦子我们是冬日种下的,它会先发芽分蘖,经过冬日冬眠后再迅速的返青抽穗。如果你来延越,我们也会教原水种麦子,如何?”

这又是在给自己的利诱加筹码。

“祭司,你的条件太诱人了,可即使这样我也不能很快给出答案,我们部落的祭司还在原水,其他人的意见我也要询问,所以......”

“没关系,我这只是在引/诱你,并不

急于听到答案。”

一旁的厉终于开口,他脸色阴沉地说:“祭司慎言。”

啊?哦!吃醋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勾/引,啊不对,是在利诱你,希望你看到延越更多的诚意。”

伏甄无奈一笑:“祭司的意思,我懂了。”

之后她又与妹妹招手:“伏苓过来,你不是与我说有看上的男人吗?”

啥?常念一副吃瓜乐子人的表情,搓搓手想知道是谁。她们才来部落半日,见到的人不多,所以大概率是之前就见过的,难道是启吗?想想觉得似乎有可能。

伏苓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终究性子爽朗,于是鼓起勇气说:“祭司今日不是问我有没有看上的人吗?我有。”

“好啊!我们延越最不缺的就是好男儿,你要是看上了,祭司帮你追,怎么样?”他像逗弄妹妹似的说。

“好。”伏苓豪情万丈地应。她转了个方向,径直走向前面。

常念朝那个方向看过去,只站着三个人申、庚还有盛。盛应该可以排除,毕竟今日是第一次见,那庚和申会是谁?申还好是单身,但庚......

自打伏苓朝他们走过去,盛就肉眼可见的紧张。果然,最后茯苓停在庚的跟前,说:“去年一起回来的路上我就看上你了,能做我的伴侣吗?”

母系氏族的部落,寻找伴侣也多是女孩子主动,所以在伏苓看来她这个举动很正常。可延越哪见过如此爽朗的,在场就有几个单身战士心动了。毕竟他们想也知道,这次伏苓的告白肯定会失败。

常念是第一次见庚慌了,他赶忙去抓盛的手说:“那个,你听我说,回来的路上我们都没说过话,我,我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这样说。”

盛也不知道如何办,只漂亮的丹凤眼有些红。

这下庚更慌了,忙和伏苓说:“姑娘,对不起我已成婚,啊,成婚就是有伴侣的意思。旁边这位就是我媳......”

想到平日盛还是狩猎队的队长,他赶忙改口说:“旁边这位就是我夫君,我们已经领了婚契,按照延越的规定,领了婚契的伴侣要对对方忠诚,不得再行嫁娶。”

在他说出“夫君”二字时,盛就愣住了。好半天他才缓过神来,抱歉道:“对不起首领、祭司,我可能要带庚先离开一会。”

别说他愣了,其他人也呆愣半天,听到盛的话,常念忙应允:“嗯,你们忙去,忙去。”

然后他不好意思和姐妹二人说:“抱歉,这下可能要食言了,庚他有恋人。”

伏甄的脑子好像一下被什么东西打通了,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每次厉见她都一副敌意很大的样子,原来在延越男人和男人也能是伴侣!果然,延越和原水不一样,还挺......魔幻的!至于是否反感,倒也没有。

想到祭司说的人生来平等,这么一看也对,既然身份可以平等,那感情自然也能平等,所以有同性/伴/侣这种事发生,也合情合理。只是妹妹可能要伤心了。

伏苓刚刚就一直低着头,听到他的话才将头抬起来,脸上有茫然和常念看不懂的情绪。

“没,没关系。他们两个......挺好的,至少都长得很好看,应该很幸福。”说完她还朝常念一笑。

常念?这是情敌秒变磕CP?

盛拉着庚一路回了家,进门后他将人抵在墙上问:“你,你怎么能说,我是,是你夫君呢?”

自从有了婚契,常念给大家科普了夫妻、媳妇、夫君等称呼,所以盛才会如此反应。

庚伸手扣住他后颈,轻轻安抚道:“不是吗?你我既领了婚契便是夫妻,称你夫君有何不对?”

“可,可那么多人,你,你是......”

虽然现在庚不再是首领,但盛也知厉待庚不同。等延越以后成为大部落,他至少也要被人称一声大人,怎么能在外面叫自己夫君。

庚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一下,“想那么多做什么,敬重信服我的人不会因为我叫你什么而改变态度,我本来就是你的妻子、媳妇、夫君,你也一样。”

他用力的把人抱在怀里,脸颊蹭着盛的头发,“我的夫君可要记住了,我们的感情从始至终都是平等的,不需要谁臣服谁,知道吗?以后要是再为这些事情烦恼,我会......"

庚不轻不重地咬上他的耳垂,说:“以后要是再为这些事情烦恼,我会让你三日下不了炕,可记得?”

盛的眼尾鼻尖都红了,颤声说:“记,记得。”

窗上的竹帘被人用力扯了下来,花倚支隔,急风骤雨,一室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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