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阿九正在驾马,他以对方一身血衣会弄脏马车为借口,拒绝了白素素的同乘。
此时萧昀出来,阿九极其熟
() 练地将缰绳递给他,自己则倚在后面车厢的门上休息。
萧昀自被迫离开车厢,又再度被迫架着马车,还需要不时注意着自己手臂上的银针,以及要克制自己的情绪起伏,生怕银针的作用消失,被固定住的蛊虫疯狂窜动。
他好不容易才等到了第三天。
却被白素素那个蠢货给破坏得一干一净。
现在就连天医谷的一个不起眼的暗卫都敢支使他。
但他还得努力保持心情的平静,还不能动天医谷的任何人。
萧昀觉得自己心里都要郁塞了。
前面的马车在不断行进,跟在后面的闻洲与骆衡之则不断扫除车辙滚动的痕迹。
白素素心里恨得要死,形容狼狈,单单是使用轻功都已经快力竭。
在天亮之前,众人终于抵达山下的客栈,稍作休息。
此地属于魔教与武林正派的交界处,时不时就会打打杀杀,客栈里来往进出的客人身上若是带点伤,都算是见怪不怪。
所以尽管苏阮这一行人满身的血腥气,客栈掌柜的也照常收了银子,给了房间钥匙。
苏阮和茯苓同住一间房。
阿九住在她们右边客房,行保护之职。左边客房则是被骆衡之抢到了,但闻洲以担心对方伤势为由,宁愿打地铺,也要跟他挤一间房。
萧昀和白素素都是单独的客房。
昨夜被魔教围剿,几人都受了不轻的伤,此刻更是强撑着精神,将睡醒了的苏阮平安送进客房。
小狐狸睡饱了,索性就让他们进来,拿出药箱进行医治。
阿九负责处理漏网之鱼,伤势最轻,只需要涂抹些药膏便可。闻洲和骆衡之则是满身大大小小的伤,又是上药又是包扎。
大概是从未让女子见过自己的身体,两人脱衣裳的时候,苍白的面色又莫名变得有些红润。
那些与血痂黏在一起的血衣被丢在地上,手臂、前胸,血痕斑驳,小狐狸观察之后,发现没有什么大碍,便让茯苓帮忙,上药包扎。
度过兵荒马乱的一夜,闻洲与骆衡之相继跟苏阮与茯苓道了谢,面容极其困倦地回了隔壁房间。
*
正当小狐狸舒服地躺在浴桶里,被侍女伺候着沐浴时,这一层走廊尽头的房间里,白素素正低着头,全身颤抖,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在她的正前方,萧昀则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一条长腿搭着另一条腿的膝盖,颇为闲适地晃了晃。
他手里还握着卷起的鞭子,轻轻打在旁边的桌角,发出阵阵“哒哒”的响动。
似有节奏的闷响,如同催命符般,打在白素素的心口。
她用力叩着头,紧张地努力吞咽口水道:“主子,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您的大计。”
“折损那么多魔教精锐。”萧昀眼底的黑色隐隐透着红,似笑非笑道,“你做成什么了?”
他手臂上的银针,就在刚刚,已经被蛊虫挣脱,失去了效果。
成倍的疼痛再次席卷身体,萧昀身体越疼,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明朗。
地上的女子害怕得浑身颤抖,却依旧在努力解释道:“属下只是想趁乱掳走苏阮,以骆衡之与闻洲对她的照顾与在意程度,一人必定会舍命相救。我等只需以苏阮为诱饵,便能成功坑杀他们。”
“此事完全是魔教所为,不可能查到我与主子的身上。”
萧昀唇角挑着笑,突然俯下身,轻声问道:“这样啊,那被掳走的苏阮呢?”
出于对危险的感知,白素素后背都升起了彻骨的冷意,她用力埋着头,不敢说话。
“唔,我想想啊。”萧昀一字一句,声音里含着浅浅的笑,“她要么被杀,要么……先遭受侮辱,再被虐杀。”
少年嗓音很轻,明明在笑,却无端让人感觉像是属于恶鬼的欢乐,从骨缝里都能渗出寒意。
看着面前抖动不停的女子,他用卷起的鞭子,抵着她的下巴,抬起来的一瞬间,似乎都能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少年面上的笑容再纯澈不过,落在白素素的眼里,却如同恶鬼索命般,让她不知不觉间,眼泪便糊了满脸。
萧昀完全不为所动,他用鞭子拍怕女人的脸,继续问她:“你说我说得对吗?”
白素素不敢承认,只能用力地摇着头。
大概是觉得没意思了,少年直起身,将手中卷着的鞭子扔过去,摔在白素素的面前。
像过去许多次那样,白素素哭着拾起鞭子,一鞭又一鞭地打在自己身上。
皮肉绽开的声音接连响起,在对方停下来的时候,萧昀懒散地翘着腿,含笑的声音继续响起:“我让你停了吗?”
白素素只能继续抽自己。
直至对方奄奄一息,无力地倒在鲜血四溅的地上时,萧昀才百无聊赖地站起身,绕过那些脏污的血,足尖停在女子的身侧。
冷淡的声音从头顶落下——
“从今以后,你负责保护苏阮。”
“若是她有任何意外,我都一并算在你的头上。”
“你就算是死了,彻底变成尸体前也得给她挡着。”
“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