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为他带来好吃好玩的稀罕玩意,甚至为了他几次三番的跟江映争吵。
阿图里本该极讨厌这种靠着恩荫的纨绔子弟。他母亲是中原人,就是被某个高官的外室子弟所害死。可是面对着江言,他却无论如何也讨厌不起来。
甚至于面对着江言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面对着他微抿的薄唇,阿图里总有种莫名的冲动。
那双眼睛,太温柔却也太疏离,他想那里面再多一点自己的身影,想要这个人的眼睛里盛满着自己的模样。想要吞噬他的每一寸呼吸,从头到脚一一沾染上自己的气息,总是温润的眉眼会因为自己的努力染上欲望。
叫他在自己身上失神,在快感中沉沦。
而不是这样,只是温柔地对他。不,不是他,是他所扮演的这个苗疆来的无名的女人。
这样的时日,只会叫阿图里觉得难受。他竟有些害怕江言知道了真相会如何。
他会对本要娶的美人变作男子感到恶心吗,或者为他的利用愤怒?
等到了那个地步,又该如何?
吱呀一声,门却开了。
阿图里身后的苗疆女像是从没出现过一样,房间又只剩下阿图里一人。
门开的响动惊醒了阿图里,他寻声看去。江言站在门前,眼含笑意地看着他。
只见他穿一身紫金细纹红袍,鎏金镶玉银冠束发,端的是一身霁月风光,行的是一派贵气天成。平日里虽也常常是艳色服饰,然而今日新郎的衣服在他身上,却叫人不禁心猿意马地想着洞房花烛夜的妙处。
“阿图今日,实在太美。”江言笑意盈盈地看着阿图里一身红妆打扮,“我等会去前院接待客人,阿图别紧张,到时候了我就派人来接你。”
人肯定是接不到的。
估计南人的军队都快要兵临城下了。李承夷的残暴统治实在是民怨四起,军队都这样近了还不曾有半分消息。
把他曾经教的全忘在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到时候江言只用等着一小批军队闯入江府,一刀杀了他,就可以功成身退。
沈临微自然不会害江映,他毕竟是难得的良臣。
美人都是带刺的,眼前的美人恐怕过不了几个时辰就会冷冷地坐在马上,看着他捂着伤口一点点流血而亡。
希望看在他这些天对人还不错的份上,留他个全尸,不要叫自己死得太难看。
阿图里却看了江言半晌,并不言语。
江言奇怪,难道现在就要杀了自己吗?这未免也太早了些。
却见浓妆的美人猛地抱住他,力道大的江言怀疑要将自己揉进骨头里去。
苗疆的美人力气都这么大吗?
江言试图轻轻挣脱开,未果,只好回抱住怀中似乎在颤抖的美人。
圣女做戏果然全套,江言心中钦佩地想着。
阿图里也没想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如此冲动,像是被什么蛊毒迷惑了心智,却又甘之如饴。
苗疆最擅长玩弄人心的圣女,终有一日会在自己的心上一败涂地。
……
江言还没到前院就被一双黑布蒙住了双眼。
紧接着一张沾了迷药的手帕让他瘫软在地,很快失去意识。
……
男人仔仔细细地看着倒在床上的心上人。
黑布挡住了殿下的眼睛,消弭了那丝若有若无的疏离的意味,却增添了几分冷峻与脆弱。
或许是无法视物让殿下有些许不安感,他紧抿着唇,对周遭的一切又显然有些迷茫。
“阁下是?”
江言的语气中夹带些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