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他当日的说辞,白羽绫希一贯引以为傲的口才与急智都发挥不了丝毫作用,只能沉默又骄傲地选择下车,从此与他分道扬镳。
她留不住故去的亲人,也无法留下去意已定的人。
这是在她诸多不擅长的事中,比恋爱更棘手的问题。
她一直都是想念他的。
只是自尊不允许她主动去打听他这三年的行踪,更不知道在找到他之后该怎么做。
好在安室透主动跨出了第一步。
白羽绫希相信安室透的话,相信他对自己是真的有了感情,却不相信他会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更不相信她能够留住他。
她不确定自己对安室透是否还怀有爱意,只知道自己不想再错过他。
所以无论他之后提出的援助是否是逼她答应的筹码都可以,即使她并不需要公安的保护,但对于白羽绫希而言,多了一重利益交换只会比单纯的谈情说爱更加让她感到安心。
至少在一切结束之前,他们是利益共同体。
至少在一切都有所了结之前,他们是无法切割的。
即使她发现了安室透在听见自己的话之后的异常,知道自己的认知可能不是对方的本意,但是她还是固执又扭曲地只当不知。
这是从来都不曾、也没有机会挽留过他人的她第一次主动想要留下一个人。
即使眼下只能用利益牵住他,即使自己要使用一些从前的她完全瞧不上的卑劣手段,白羽绫希也在所不惜。
白羽绫希唾弃着自己的扭曲,面上却是装作若无其事,面对着那个答应自己的男人,她露出今天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那我们就说定了。”
她站起身,搭在肩上的毛巾缓缓滑落在地,从发稍滴落的水珠打湿了浴袍,白羽绫希带着一身水雾走到了安室透的身边,轻轻攥住了他的手腕,在他腕骨处捏了捏。
白羽绫希的手很凉,安室透感受着她的手指沿着他的手腕划过,寸寸而下,最后钻入他的掌心之中。
宛若玉石般的手牢牢牵住了他,柔软的指腹在久经锻炼的掌心摩挲,像极了一条难缠的蛇,安室透想要抓住她却又不敢用力,只能任凭她的手指钻入他的指腹,与他十指相扣。
安室透不敢动,那双从少时便练习拳击的手此刻完全使不上力,只能任凭眼前人随意摆弄。
“安室先生。”
白羽绫希轻轻地叫着他的名字,感受着自己冰凉的皮肤一点点地沾染他掌心炙热的温度。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大约他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在白羽绫希一点点地向他靠近时,安室透便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落在她的脸上。
“我一旦抓住了你的手,就绝对不会松开。”
她声音轻柔而又郑重,那一瞬间,安室透几乎以为这是白羽绫希的誓言。
从发梢坠落的水珠吧嗒一声打在安室透的腕上,冰冷的水珠接触皮肤的瞬间,溅碎成一抹残破的花。
安室透猛然惊醒,他怔怔望着面前的人,白羽绫希紫藤色的眼中眸光流转,无论怎么看都是几乎满盈而出的爱意。
一时间,他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他看着那双眼睛怔怔的说不出话,而白羽绫希看起来却像是早知道他会有这个反应,她稍稍站直身体,却还是没有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