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六七岁,早就开始启蒙了,给公主教书,或者陪公主读书的人,也都选了不少。
她……说句略显得冒犯的话,这其实是个苦差事,不管是从她父亲还是从她相公的地位来讲,他们都是实权派,这差事都不可能叫她去做的。
给个腰牌,其实是体面,方便进宫。公主启蒙其实就是幌子。
等吃过饭,两人出宫上了马车回家。
别人成亲要见拜见公婆,认识姑嫂等等,搁他们身上完全没有这烦恼。
唯一剩下的事儿,就是收拾整理嫁妆了。
顾庆之便又带着她去了安国府的仓库。
“这一间是绫罗绸缎,这些东西常用的,放在方便取用的地方。这一间里头是字画,字画见了太阳要褪色的,纸张也要变黄,所以窗户都封了,放在照不到太阳的地方。”
“再往里是瓷器古董,这东西沉还不经碰,所以放在路的另一边。”
“最后那间周围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的,就是放着金银珠宝了。”
林黛玉觉得他这么放挺合适的,便道:“那我也叫他们这么安排了?”
顾庆之点头,又道:“不过册子不能这么整理。”两人又去前头文书房,顾庆之给她看了看新整理出来的清单。
“清单是按照年份、送礼理由,还有送礼人整理的。这年头……不少都是不算太亲近,又不得不送礼的人家,那就是大家互相混着送。”
顾庆之指着翻开这一页,道:“依奉侯送了大花瓶一对,他是京城人事,老家永义,那这花瓶再出去的时候,就最好不要往依奉侯的熟人送,也别往永义送。”
“那万一两三轮送下来,这花瓶又回到依奉侯手里怎么办?”林黛玉问道。
“真要出了京城还能回来,这我也没办法了。”顾庆之无奈道:“所以送礼真的挺麻烦。两三年不重复就行了。再说咱们跟他也不亲近,送礼也不可能是他亲自安排的。”
两人库房里逛了一圈,林黛玉又挑了几个小摆件说放在桌上,这就又回去了。
天色已经有点暗了,林黛玉打了个哈欠,“成亲也怪累的,不比你科举轻松。怪不得要放好几天的假,是得好好歇歇。”
“今儿不逛了?”顾庆之笑着问道。
“那我路上就睡给你看。”林黛玉道。
“我也可以背你回来嘛。”
“才不要呢。”林黛玉摇头,又笑:“别给国公爷累着了,咱们一大家子,还指望国公爷过活呢。”
回到屋里,两人又是一人一间洗漱,顾庆之依旧是比林黛玉快一点。
他靠在软榻上,边上还放了一条红绸子,想着一会儿帮她把头发松松绑着,不然每天早起第一件事儿就是解头发,虽然更亲近了,可揪头发多疼啊。
顾庆之正想呢,林黛玉也进来了。
“你今儿怎么不穿外袍了?”顾庆之笑着问道。
林黛玉白他一眼,“多热呀,那不就白洗漱了?过来坐边上,我给你把头发绑一绑。”
话音刚落,林黛玉就瞧见了顾庆之手边的红绸子,她又笑,“一会儿你再给我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