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的院子小,来回要走路的,雪都给扫得差不多了,只有安国府这么大的地方,还能给她留一片子场地玩雪。
不过马车里这么一安静,林黛玉脑海里忽得又冒出来顾庆之方才说的话。
……活成自己的样子,只要你是你……
林黛玉本就是心思敏感,这话仔细一品,再一想原先过得什么日子,顿时叫她热泪盈眶。
完蛋了!
“我没想哭的。”林黛玉忙道。
“嗯。”顾庆之点头道。
林黛玉一咬牙,“你看我手是热的——”
下一瞬,她就被顾庆之抱住了。
——还是干的,打雪仗不会着凉的……
林黛玉伸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两下。如今这个姿势,她倒是真的能愁眉苦脸放松一下了。
“你放开我。”林黛玉轻轻道。
顾庆之叹了口气,松开人,又道:“马上就到了,我给咱们都刻了碑。”
今天这雪怕是玩不成了。林黛玉叹了口气,强打起精神道:“刻了什么?”
虽然背后的原因令人暖心,但她这神态动作,的确是叫顾庆之加深了她是在强颜欢笑的印象。
顾庆之关子卖得很是小心翼翼,“马上就到,到时候你就能看见了。”
说实话,这还是林黛玉头一次看见敏感多心又忧郁的顾庆之,她觉得累不假,觉得好笑也是真的,那怎么能叫他别看出来呢?
自然是继续装、继续低头、继续不说话呗。
不多时,马车到了地方,顾庆之扶着她下来,又仔细给她拉了拉披风,这才带着她一路往里。
这地儿是一处不大的工坊,里头有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外头已经摆好了不少石碑。
顾庆之指着第一排两块石碑道:“钦天监监正、锦衣卫千户、加衔户部尚书、安国公、国师,顾庆之之妻林黛玉。”
然后又是并排的一块石碑,“长明郡主、内阁大学士之女、大魏朝优秀女诗人林黛玉之夫顾庆之。”
两块碑放在一起看,尤其是不仔细看,只看开头结尾,就是钦天监监正林黛玉和长明郡主顾庆之,林黛玉一下子笑出声来,“哪儿有这么刻碑的?”
听见她笑,顾庆之总算是松了口气,冬天是挺容易抑郁的,还得多出来走走才是。
“后头还有呢。”两人走到后头一个架子上。
“这是你写过的诗,这边是我的天气预报,都刻了两份,一份随咱们安葬,一份立在地上。你写的诗,后头人看见了,也能推测些大魏朝的风土人情,至于天气记录,也是很好的史料记载嘛。”
“不行,我不想叫别人看见。”林黛玉拒绝了。
她也是自小熟读史书的,除了正史,较为出名的野史也是看过的。
真要叫顾庆之这么搞,用不了五百年,正史里不好说,野史里她肯定就是成精的狐狸,来吸国师精血的,兴许还能有几个拿她当原型的画本子。
“我不想叫别人知道咱们是怎么过日子的。”林黛玉坚决地看着顾庆之,“你得答应我,这些东西都随咱们一起葬了!不然我就——”
“好好好!”顾庆之立即就答应了,她今儿很是忧郁,自然是不能开玩笑,也要顺着安慰的,“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那咱们去玩雪啊——林黛玉扫了一眼窗外天色,冬天天冷,他们活动本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