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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环道:“她能一天做一首?半个时辰就得做出来?”
贾兰皱着眉头,“科举又不靠诗词取士,不会作诗也能过去。”
到了后头屋子,元春脸上又有了笑意,“回来了。”
贾宝玉却是一脸委屈,告状道:“大姐姐,他把我的玉抢走了。”
“你就没跟着他?”元春下意识便问,她越发觉得这个弟弟不争气了,也不明白祖母把人养成这样是为了什么。
她当年虽然被祖母骗去了宫里,可也没这样天真啊。
“我……他叫个太监带着人把我送出来了。我……也怕姐姐担心。”
元春深吸一口气,道:“你应该等在他门口的。他是怎么说的,你给我重复一遍。”
贾宝玉学了一遍,元春道:“你先在我屋里待着,我想他一会儿就会差人把东西送来。正好隔壁珍大哥来了,正跟老太太说话,这会儿也顾不上你。抱琴,叫人去厨房说一声,宝玉中午在我这儿吃饭,把他的饭端来。”
荣庆堂里,贾母坐在她平日里坐卧的罗汉床上,两个小丫鬟给她捶腿,显得挺有威势。
贾珍坐在下头的椅子上,翘着腿,面色阴冷。
“你是许久不到我这儿来请安了。”贾母拿腔作调道,“许是族中事情多吧。”
贾珍脸色原本就白,冷笑起来嘲讽意味越发的重了。
“老太太,你既然知道我是族长,怎么要把你家里下人变成贾家族人的事儿,也不跟我商量商量?”
族长是干什么的?族里有些找不到营生无以为继的族人,族长是要管他们吃喝的。
贾家混吃混喝的人本来就多,如今又要添不成?况且什么人都往贾家里塞,他这个族长是瞎的吗?
贾母叹气道:“毕竟是我荣国府的事情,也不好总劳烦你费心。”
“我才是族长,我不开这个口,你塞不进来。”贾珍听见这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是误传呢,哪知道几天过去,反而愈演愈烈了。
原先跟他们贾家连宗的都是什么人?最近一个是贾雨村!荣国府下人?他也配?
贾珍原本就是日日笙歌的,起来办这等事情他也是不耐烦的,眼见贾母还要打哈哈,他起来一甩下摆就打算走了。
“你荣国府那么些下人,该削减就削减些。都是亲戚,你们府上多少进项我不知道?每年倒找出去好几万都是少的。别的不说,就说你府里宝玉,身边伺候的人怕都四十了吧?宫里皇子都没他精贵。老太太,你也好好想想,没有国公的位置,就别摆国公的排场了。”
贾珍说完就一拱手,“告辞。”
贾母被他这一点都不恭敬的态度气了个半死,一边喊“落魄了”,一边骂道:“我两个儿子呢!一个去衙门,还有一个呢?他母亲受这样的委屈,他躲在一边看热闹不成!”
鸳鸯说了贾赦找好的借口,“说是出去访友了,二姑娘年纪也大了,要给她找个好人家。”
“从也不见他心疼迎春!”
鸳鸯上前抚了抚贾母后背,劝道:“老太太快别生气了,要我说,如今是该省简些,如今那么些人盯着咱们家呢。上回那事儿……”
鸳鸯一顿,又道:“知府老爷也盯着咱们家的铺子,上回我还听二奶奶说,捕头衙役总去咱们家铺子,一来二去的,就没客人来了。如今这情况,不如先韬光养晦,忍上几年,等宝二爷出息了,还怕什么?”
这话鸳鸯自己都觉得心虚,有出息?有出息就得科举啊。宝二爷十二年不能科举。
可这毕竟是个理由,贾母念了好几句“卧薪尝胆”,又道:“宝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