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都二十了,也考完了,上回你还说以往改卷子差不多十天出头的样子,送父亲进贡院的时候,你叹息说下次见面都要三月了,父亲气得想打你来着。”
林黛玉声音越来越小,“你是不是病了?叫乔太医来看看?”林黛玉扬声叫道:“卫公公,卫公公,请乔太医来。”
顾庆之没拦住,他也没想拦,请太医来看看也好,免得他编出更加离奇古怪的谎话来。
就是北静王这突来横祸,虽然跟他不做人有很大关系,但是要没他师姐,好日子兴许还能过几年。
林黛玉嗓子略有点哑,顾庆之索性也不说话了,很快卫公公就请了乔太医过来。
林黛玉刚叫了一声“乔太医”,乔太医就麻利坐在了林黛玉对面,笑道:“姑娘嗓子略有嘶哑。”他又一扫杯中之物,加上太医对药材敏锐的嗅觉,“如今这个就很好,稍稍喝两天就行。”
林黛玉看着已经摆在自己面前的脉枕,斜着眼睛瞟了顾庆之一眼,站起身来道:“不是给我看,是安国公。”
顾庆之老老实实在林黛玉让出的位置上坐下,手一伸,便回想着这几日林黛玉是怎么说他的,“有点记不住事儿。”
才说了一条,就被林黛玉打断了,她轻轻在顾庆之背上一推,“你别说话,太医号脉呢。他……除了记不住事儿,口味也有点改变,性子比以前古怪了,像是受惊了一样,有的时候看起来忐忑不安的。”
总结的真好。
不多时,乔太医诊好了脉,道:“大体上没什么问题。”
一瞬间,顾庆之觉得林黛玉轻轻搭在他背上那手似乎是攥紧了拳头。
“我也觉得我没什么事儿。”顾庆之连忙道。
乔太医道:“脉象略有些快,可能是太累了,春天的祭祀也不少。也有稍稍上火的迹象,不过春夏交际,上火很是正常,不是坏事儿。”
林黛玉松了口气,“还请太医开个方子。”
乔太医斟酌片刻,很快开了方子出来。
林黛玉拿来一看,见都是些金银花、决明子或者大青叶这种平日里代茶饮的东西,心放下一半,“我叫他们熬药去。”
顾庆之送乔太医出来,解释了一句,“其实我也没什么不舒服的。”
乔太医号脉的,如何看不出来,他道:“若是那汤药不好喝,加些陈皮冰糖调调味道也是可以的。不想喝也行,粥里加点绿豆都是一样的。”
顾庆之的眼神顿时就有点哀怨了,“那您应该写在方子上啊。”
乔太医捋了捋胡须,笑眯眯的走了。
等药熬好,林黛玉亲自带人端了药碗过来,又拿了一匣子蜜饯。
“喝药吧,一会儿凉了就更苦了。”
那能怎么办呢?凭本事生的病。
顾庆之端起药碗,一口就干了。刚放下碗,嘴里就被塞了个蜜饯,“良药苦口利于病,别嫌苦,吃个蜜饯就不苦了。”
很难说是药苦难受,还是猝不及防被人往嘴里塞东西那一下更难受。
顾庆之下意识就吐了个槽,“你至少让我漱个口再吃蜜饯吧?很难不怀疑你是来折腾我的。”
林黛玉忽得轻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