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又开始数自己茶杯里有几片叶子。
所以大概率……既不是太上皇,也不是北静王,这两人手艺没这么糙。
想起方才跟安国公诉苦,还是情真意切的诉苦,皇帝把头一偏,挤出个笑容来,故作轻松笑道:“去宣宛平县令,叫他带安国公的卷子来看看,也算是自证了。”
糟糕!
顾庆之狐疑的看了一眼皇帝,这不会是拉人下水吧?
他那县试都只有二十六名的卷子,尤其那首应制诗……在场官员最低正三品……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这个时候,侍卫也带着顾庆之那块御前行走的牌子,到了贡院。
“林大人。”侍卫统领笑道:“陛下宣您进宫。”
林如海头皮发麻,尤其是看见侍卫递过来那块御前行走的牌子。
“这是安国公的牌子,安国公说见了这牌子,您就放心了。”
怎么会认不出来……顾庆之刚去扬州的时候,为了安他的心,这牌子他拿了好几天。
“走吧。”林如海面色沉重的出了屋子,噩梦成真了,他就不该信什么“我最老实”的鬼话……
皇帝既然要宣人,四十里地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快马加鞭的去,快马加鞭的回来,耗费时间最长的,还是从御书房到拴马桩这一段,因为只能由两条腿的人跑着去。
半个时辰不到,宛平县令就跟林如海在御书房门口碰头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尬聊,大家都麻木了一点,态度也自然了不少,至少不会说着说着就是一阵略显歇斯底里不知道在笑什么的笑了。
林如海跟宛平县令客气一下,一前一后进了御书房。
等行过礼互相打过招呼,皇帝笑着跟大家介绍道:“来得正好,听说当年林如海一路科考很是顺利,都是一次就过了,名次也一次比一次靠前,如今安国公正是他的亲传弟子,咱们也来看看探花郎教出来的徒弟学问如何?”
宛平县令是实打实松了口气,把手里卷子递了上去。
林如海不可置信的看了顾庆之一眼,不明前因后果的他,如今满眼都是:我觉得你有问题。
不过是县试第二十六名,竟然叫陛下宣来了朝中所有能排得上号的实权高官来给你点评卷子,你怎么好意思的?
但是立即,林如海就打了个寒颤。
要丢人了啊!
可顾庆之面色严肃,绷得紧紧的,一点表情都没有,完全没给林如海回应的。
县试一连五天,顾庆之是都考了的,五张卷子被众位大臣一一传阅。
点评也很是友善。
“不错,读书不到两年,能考到这个水平,已经很是不错了。”
“字也可以,很是工整。我当年练字的时候——”
旁边一人接了上去,“毕竟长大了,手腕也比小孩子有力量。”
“是极是极。”
宛平县令还拿了第一名的卷子,为的是怕有人说他判卷子不严,不过看这个架势……他提也不提,站在前头把卷子挡住了。
但是屋里又有谁看不见呢,不过是才经历了那么一场“事故”,如今还在谨慎期罢了。
“就是这诗写的……嗯,没有……不太有林大人的文采啊。”
林如海也正看卷子呢,以他的眼光来看,八股的方向是没问题的,就是再深入一些就更好了。
二十六名实至名归,甚至可以再往前几名也没问题。
听见这话,他抬头一看,大家如今都聚在皇帝身边,直愣愣看着皇帝手里的那首应制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