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不说话,郑华家的喜气洋洋的来禀告,那肯定是差事办好了,王夫人自诩御下不严,让她说两句也无妨,充其量不过是想讨好主子,多些赏钱罢了。
“不过陪着多喝了几杯之后,也从这些穷书生里头打听到了不少消息。说那安国公是穿着锦衣卫的锦袍去的,腰带也有名堂,您想,这不是冲着作弊去的?哪个衙役敢查他?”
当然原话不是这样,原话反而有点钦佩,感慨安国公这样了,还没绝了读书的心,什么叫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啊。他们这些人就更得努力了。
不过回话的人给郑华家的就是这么说的,倒也不能算是郑华家的骗人。
王夫人点头,状似公平点评道:“咱们家里的下人出去办事,马车上也要挂上荣国府的牌子,也是为了叫别人不敢惹他们。”
“太太说得是。”一个粗暴直白的马屁拍过去,郑华家的又道:“不过后来找到一个在宛平县当捕快的小子,当日也在考场做事的,多给了些银子,他松口了。”
王夫人又点头嗯了一声,很是配合自己的陪房,“有这么个人,倒是比考生好上一些,考生又不能左右查探,捕快是能四处走动的。”
“正是,花了三千两银子,他答应——”
“三千两?”王夫人皱着眉头看郑华家的。
郑华家的忙分辨道:“太太,他说他这一告,差事肯定是丢了的,京城的捕快赚得也多,每月也得十几二十两银子,一年下来也有三百两了,他就要了十年的工钱。”
当然这事儿是郑华亲自去办的,没话这么多,就是找熟识的赌坊捏了个套。
赌坊才给了五百零,捕头能给多少?
捕头又是贱民,三代不能科举的。
再说是京城,一年下来也不过三十两银子。更何况连捕快一年都能赚三百两……县令的师爷也差不多这个数呢。
可谁叫王夫人不出门呢。
这个三千两,还是郑华家的跟她那口子一起商量出来的,主要就是参考了平日里王夫人的生活水准,叫她觉得多,但又没到疼的地步。
再者就是走公账了,郑华家的平日里陪着王夫人解闷,大概也能听出来,王夫人心里是觉得反正荣国府不是他们二房袭爵,能多花一点就多花一点吧。
果然,不过片刻王夫人就点头了,又道:“再去支五十两,算作郑华的赏钱。他忙了这些日子,又要请人喝酒花银子,总不好叫你们贴钱。”
郑华家的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也觉得前头吴兴家的是不是傻,银子这么好赚,她竟然不想陪着太太解闷。
另一边,被赌坊威胁砍手指杀全家的捕快石大治也到了顺天府的衙门门口。面对死亡威胁,还被人设局下套,谁能不反抗呢?
他老老实实上前击鼓,被带去大堂之后,又老老实实的跪下,“贱民是大兴县的捕快,要检举安国公科举舞弊!”
顺天府尹还在后堂跟自己师爷聊这次会试呢,又猜能取几个顺天府的,就见管理狱讼审理的通判急匆匆进来,还在二月的天里出了一头的冷汗。
“大人,外头来了个大兴县的捕快,说安国公科举舞弊!”
“什么!”顺天府尹谢书峰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起身太快,还是消息过于惊骇,他只觉得头晕脑胀。
“会试啊……会试可不能出错!”
通判也压低了声音,“大人,下官不敢声张,也不敢多问,先将人拿住了,大人看……”
没错,不管是顺天府尹还是通判,都没想到这人想搞的其实是安国公,他们都觉得是会试要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