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笑了一声,“不管是他们,还是官员,都觉得朕是想处置北静王,尤其是他背后站了那么些人。”
皇帝又是一顿,看向顾庆之,“也有不少人觉得是安国公看荣国府不顺眼呢。”
顾庆之笑道:“恭喜陛下,掩人耳目成功了。回头等八百下人也要增税的时候,这些人看见前头人都交了,为了面子他们也得交。”
“是啊……”皇帝一声叹息,“就是总被他们说,尤其是北静王表现得如此活跃,朕总觉得朕该处置他们了。”
“心虚。”尹恩立道,他当了许多年锦衣卫指挥使,临倒台前的反应看了不少,北静王这么上蹿下跳,他觉得就是心虚。
皇帝倒是有不同看法,“上一位北静王也是这样。”他仔细回忆着,“那会儿朕还小,也就五六岁的模样,太上皇从不管朕,朕那时候其实是不太听话的。有次北静王进宫,朕不小心撞在他身上,然后就被北静王各种大道理讲了一通。”
回忆起当时的场景,皇帝还是感慨万千,“那会年纪小,不记得他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好像因为朕调皮,天下将要大乱,孔圣人也要难过。朕就算如今当了皇帝,也还是没有这等能耐。”
屋里几人都笑了出来,顾庆之是单纯觉得好笑,其余见过上代北静王的,都在回味父子两个如出一辙的装。
“那北静王交了多少银子?”顾庆之又问。
“两百两出头。”尹恩立道。
每年银子兑换铜板的比例都不太固定,不过基本都是在一千五上下浮动,顾庆之按照一千五飞快这么一算,五倍的人头税是六百文。
“北静王府有一千五百多下人?他怎么能用这么多?王府能有多少主子?住得下吗?”
“应该住得不太好。”皇帝道:“宫里四千多下人,住得都是大通铺,北静王府得叠着睡了。”
“我去过一次北静王府。”忠顺王也道:“他们家不太一样。”他稍微顿了顿,想着怎么给顾庆之举例子,“就说送饭,从厨房出来,端到你面前得八个人,两人一组,三组人负责端饭,一组走一段,最后两人在屋里伺候,把盘子端出来摆好。”
顾庆之叹道:“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屋里几人又笑了起来。
“真收起来就不止两百两了。”尹恩立又道:“后头还有徭役呢,每年都得服徭役,像你在大兴县。大兴县每年有通河道的力役,过完年要科举,人手不够也要征些杂役,还有每丁必须要服的兵役,这些都加起来也按照五倍征收,那多出来的五百多下人,每年就得上千两银子了。”
说到科举,皇帝又问顾庆之,“准备的如何了?会试在二月十二,县试二月初一就要考了。”
顾庆之笑道:“臣已经报过名了,有林大人教我文章,又有林姑娘教我诗词,肯定没问题。”
科举的第一关,考得主要是书背得熟不熟,皇帝是不在意的,他就没觉得顾庆之考不过。
“不过会试……舞弊是个大问题啊。”皇帝叹了一声,“主考副主考两人,还有十八位阅卷官,其实京官当得久了,尤其是翰林院的人,基本都能猜出来个一二三。考试的又都是举人,功名有了,有些甚至已经当官了,搜身就不太好搜了。所以会试的监考才从杂役换成了锦衣卫。”
皇帝又看着顾庆之,亲切的问,“爱卿可有什么法子?”
顾庆之想了想,“横竖他们都能猜到,不如提前公布考官?臣这半年跟林大人学习文章,也听了不少如何获得功名的小妙招。”
“如今卷子要糊名还要誊抄,最大程度避免了作弊,不过既然能猜到主考跟阅卷,自然也是能找到他们的文章,然后按照喜好做文的,可若是提前公布考官,给大家留够充足的时间打探消息呢?人人都有,就是人人都没有。”
皇帝犹豫了一下,“的确有几分道理。原先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