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不过说她两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姐脾气?以前是我太惯着她了,生生叫她成了这个模样!”
袭人柔声细语劝慰道:“许是给她排的上夜太多了,纵然白天能补觉,夜里睡不好也难过的。”
“我夜里又不要做什么?我一觉睡醒就天亮了,睡我屋里难道还不如睡后罩房?”
袭人忙拉了他起来,“二爷快别生气了,气大了也睡不好的,热水都准备好了,我给二爷揉揉脚吧。”
不远处,王熙凤跟贾琏这一对儿正算银子——确切的说,是他们从最近的工程项目里捞了多少银子。
贾琏笑道:“老太太起这一处花厅,至少得安排进去八个丫鬟八个婆子,二奶奶可得了不少孝敬吧?”
王熙凤嘴角翘了起来,显然很是得意,“二爷别说我了,不过是些丫鬟婆子,十六个人加起来,月钱都不到十两的,能有什么孝敬?二爷眼皮子怎就这样浅?”
“月钱虽不多,可赏钱多啊,我上回听说,老太太院子里的嬷嬷,一年光赏钱就八九十两了。”
“哪儿有这么多?老太太院子里一百多人伺候着,若是真这么赏,一年一万两银子都打不住。”
贾琏听见这话,下意识算了算,按照贾府一年快十万两的支出,再想想下头人公认的肥缺,其实也大差不差了。
“二奶奶得了银子,也不想想你家二爷?也不送点什么表表心意?”
王熙凤笑道:“我还没说二爷呢,二爷倒先来说我了。花厅又盖一次,还比上回好,听说也花了不少,二爷落在手里的,怎么也有五千两了吧?”
“没这么多,那么多人分呢。”贾琏掏出一支金钗来,“这是给你的。”
王熙凤喜滋滋别在头上,回头看贾琏,“好不好看?”
贾琏点头笑道:“二奶奶天生丽质,倒叫这钗又多了三分贵气。”
王熙凤很是受用,不过等梳洗过后,两人躺在床上,又同时叹了口气。
“这两年花得银子有些多,得从哪儿扒拉些银子出来,不然临近过年,难道要省简不成?”
贾琏也道:“去年修荣禧堂,花了快十万两,今年又给老太太修了两次屋子,也花了快十万两,公中已经没什么银子了。”
两人想了想,几乎是同时道:“先把库里别人送来的贺礼整一整,不重要的先卖了再说。”
再远一些,京郊王夫人的田庄上,周瑞家的也正在教自己的男人。
“你管着春秋两季的租子,每日奔忙,又要与那些刁民费口舌,多些辛苦钱又能怎么?”
周瑞道:“已经拿了不少了,不然你女婿那个古董铺子是怎么开起来的?”
“我不管,我辛苦在贾家伺候这么多年,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就为个外人把我撵出来,一点情面都不给我。我原想着老太太做寿,就该接我回去了,哪知连个消息也没有。”
周瑞家的已经完全不是原先在贾府那个体面的模样了,连头油都没抹,额头一圈碎发乱糟糟的,显得有点疯狂。
“原就是她们该我的!再多拿半成!”
贾家的下人就不没有不贪的,贪了才是自己人,不过就是贪多贪少的问题,周瑞管了这么多年地租,也吃了不少好处,心早就大了,如今又被自家媳妇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