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吧?
被老母亲这么骂,贾赦也有点受不了,老太太活了这么大岁数,他难道年轻?他也五十好几了,他从小就是被骂大的。
借着劲儿,贾赦干嚎道:“儿子也委屈啊,儿子从小就被母亲说不争气,如今五十出头的人了,隔三差五的被骂一顿,还被赶出荣国府,还要被骂得阖府皆知,在下人面前哪里还有脸面?知道的是母亲教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母亲打压我给二弟做脸呢。”
贾母一口气没上来,又气不过,抓着茶杯就往他脸上扔去,“你说我骂你哪句不对!你是不是不好好当官,整日只知道 喝酒玩小老婆,也不保养身子,只知道胡闹,府里就你最荒唐!你说我哪句没说对!”
贾赦捶胸顿足道:“我不喝酒玩小老婆我干什么?荣国府叫人占去了,我倒是想管家,我倒是想发愤图强,我还想清理闲人,我还想重振私塾,我管得着吗?谁听我的?母亲打压我几十年,不就是为了给二弟铺路?如今府上没人听我的,倒嫌弃我不知道长进了?我倒是想长进,我更怕我长进了,就跟父亲的艾姨娘一样,大好年华,不知道怎么就生下个死胎来,又不知道怎么就病了,再不知道怎么就死了。”
艾姨娘就是上回贾赦喝醉酒,跑到贾母面前撒泼,说自己不是贾母亲生的,而是艾姨娘的儿子的那位艾姨娘。
自打上回贾赦亲口问出来自己究竟是艾姨娘的儿子还是贾母的儿子,府里就多了好多流言,至今都没平息,贾母听见这个如何能好?
“我十月怀念把你生下来,你知道感恩,还来怀疑我?早知道我就该把你溺死在便盆里,何苦来气我!”
贾母体力毕竟不足,拿着手帕垂泪,贾政劝了贾母也要来劝贾赦,忙得两头不是人。
不过贾赦也不是真生气,他是尝到甜头了。
上回来这么一出,事后那套番邦进宫的酒壶酒杯就不说什么了,后头有探春的,就有他迎春的,有宝玉的,或多或少也给他琏儿一点,只是个把月过去,给他的东西又少了,贾赦借机就再来了一回。
趁着机会又骂了贾政两句,半真半假的出出气,贾赦放软语气道:“儿子知道儿子不成体统,可……儿子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就想着咱们和和睦睦的过日子,毕竟也这么大的人了,母亲以后能别老骂我了吗?”
贾母又是一阵胸闷,这都说得什么话?这不是倒打一耙?
“滚!都给我滚!少看见你们一年,我就能多活一年!”贾母别过脸恶狠狠地喝骂。
贾赦顺势就行礼告辞,贾母又骂贾政,“我看你也不顺眼,你也滚!”
贾政倒真是有些汗颜,口中喃喃两句不知道说了什么,跟在贾赦身后一起出来。
贾赦虽然不干正事,但是他也有技能点的,就是全点在歪门邪道上了,煽风点火也算。
他一边叹气,一边拍了拍贾政肩膀。
“那安国公虽然说话不中听,来咱们府上怕是也没什么好心眼,但是我觉得他说的也不是全然不在理。”
一招以退为进,贾政果然上钩,再者顾庆之说的教子,按的确是戳在了贾政心窝上。
贾政叹气,愁眉苦脸道:“真要管起来,谈何容易。”
“诗中有云:今日事今日毕。”贾赦柔声细语的安慰道:“母亲不叫我管事,我也没法帮你,但如今荣国府是你管的,别的不说,私塾总得改一改了,我也常听说那地儿乱,贾代儒本身就没功名,年纪又大,还是庶支出身,如何管得住咱们这些嫡派的子孙?”
“兄长说得是……只是他孙子贾瑞才死,又要被撸了私塾的位置,我是怕……人家说咱们冷血无情啊。”
贾赦嗤笑一声,“他无儿无女,又死了嫡孙,正是该好好修养的时候,与其让他教书,不如叫他去找个合心意曾孙过继,何必把他圈在私塾呢?他也到了该安享晚年的时候了。不是我说,这些年,除了珠儿,他教出来过谁?再说珠儿也不能算是他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