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顾庆之厉喝道:“陛下才是天命所归,你不过是代管皇位,如何还要死撑着不放!”
联想到方才皇帝一上香,雨就下来了,在场众人齐齐上前,“陛下才是天命所归!”
“你们——朕记住你们了!朕饶不了你们!”
这话说出来,太上皇才是走到穷途末路了。
在场的有谁?现任皇帝,各部主官,宗亲里的长辈,就是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和前途着想,也没人会帮着太上皇东山再起。
全公公带着人,去取皇庄的账本和记录等物。
皇帝则是站在大殿里,帮全公公撑场面,也时不时挑一挑太上皇的刺。
“父皇,您过得太奢靡了。”
太上皇闭着眼睛,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不多时,全公公带了东西出来,皇帝随意拿了最上头一本总账,翻开看了看。
顾庆之也凑过去扫了一眼,小声道:“陛下,这账好像不太对。”
皇帝也看出来了,他质问道:“父皇,两百三十多万亩地,皇庄的地多是靠近水源,就算周围没河,井总是有的,水源充足还不用交税,如何一年下来,就折合银子四十三万两?”
两百三十万亩地,一年轮休三分之一,剩下还有一百七十万亩,皇庄的地都是好地,产量都高,亩产都是三石往上的,就算全都按照一年一熟来算,佃户留三成的自用,再加上损耗,差不多也得有两百万石的粮食剩下来。
皇帝是这么算的,也是这么跟太上皇说的,“两百万石的粮食,折银四十三万两?父皇,要么你被人骗了,要么这账本是假的。”
太上皇头疼欲裂,哪里跟得上皇帝的思路算银子,他怒道:“只有这么多!产量高,粮价自然就低,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如何做皇帝?”
皇帝转头看着户部尚书,尚书道:“各类粮食价格不等,不过大体算来,秋收时节的粮食,一两银子能买两石,最便宜的时候,一石粮食也要卖四钱银子。”
皇帝叹气,“父皇,您也太好骗了。”
太上皇大怒,“他们今日跟着你逼朕,来日就能跟着你的儿子逼你,这些官员留不得了!他们已经有了反心!”
皇帝并不在意,内阁几位大学士直接跪了下来,他们虽然没有顾庆之心态好,也没他胆子大,不过表忠心还是会的。
“陛下明鉴,臣等绝无反心,否则叫臣等天打雷劈,百死不得超生!”
也有人直接拿自己年纪说事儿,“臣都六十七了。”
皇帝的年纪最大的儿子,才两岁多。
为了以防万一,早就溜达到太上皇身边的尹恩立小声跟太上皇道:“上皇,你怎么想的?这是从龙之功。”
太上皇怒急攻心,头一歪,直接装晕了。
尹恩立离得最近,看得清清楚楚,他跟皇帝轻轻摇了摇头。
而且太上皇装得也不像,晕了的人自然是全身放松的,可太上皇还绷得挺紧。
皇帝轻松道:“太医一会就来,早上淋了雨,回去多喝些姜汤,免得受寒。诸位都是肱股之臣,朕离不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