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跟顾庆之感慨这个,肯定是因为前头那个辟谣了,顾庆之顿时就有点心疼皇帝,他道:“陛下登基时年岁尚浅,又是仓促间登基,能稳住局势已是不易。况且太上皇压根就没想把大魏朝好好交到您手里,他当了多年皇帝,想骗您还是很容易的。”
皇帝唏嘘一声,道:“朕记得登基的第一年,国号还没改,太上皇说朕初登大宝,动作不宜大,一年只能办一件大事,朕那年换了王子腾,让潘勇去做了京营节度使。”
顾庆之冷笑,“太上皇动作倒是不大。他逼得五位皇子谋反,还诬赖六王爷。”
“朕当初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皇帝叹气,“朕才德不显,不如太子从小熟读圣贤书,不如六哥有才干,哪怕是沉溺女色的十哥,作诗也极有灵气。”
懂了,皇帝这是头一次反抗太上皇成功,加上又是过年,难免生出一肚子离愁别虚来。
顾庆之肚子里有毒鸡汤,但是也有鲜美的热鸡汤啊。
“陛下,臣觉得您是个好皇帝。您体恤下属,也不鱼肉百姓,知人善用,臣以为这才是当皇帝最适合的品德。书读得好的也有可能是老学究,能干的只适合冲锋陷阵,作诗……科考都不注重诗词了。”
“况且……您看看太上皇看重的皇子们,都是什么下场,他根本不会教儿子。幸亏他没教您。”
皇帝被他逗笑了,情绪也好了许多,“走吧。”
顾庆之跟着皇帝往外走,没走几步,皇帝忽然又停下了脚步,小声道:“朕前头暗示过闻阁老,等他死后,谥号是必有一个文字的。”
皇帝可太会了,顾庆之点头表示称赞,“族谱单开一页的诱惑,谁能抵挡呢。”
“除了闻阁老,朕就只同你说了,你别告诉别人。”
“那是当然。”顾庆之肯定道。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笑了,一起往人群中走去。
不过还没出宫门,里头就又出来两个人。
一个垂头丧气步履蹒跚的是戴权,另一个太监紧紧张张,一路小跑过来,“陛、陛下。”
他还有点结巴。
皇帝哦了一声,这太监眼睛一闭,紧张到声音又抖又颤,“太上皇说,除非他死了,否则绝对不会把内库交出来的!”
皇帝不能说一点不在意,不过他的反应是:“他也就能拿这点东西威胁朕了,他留着内库做什么呢?跟他陪葬吗?”
顾庆之顺势就接了上去,“别忘了,太上皇的葬礼可是要陛下办的,我想太上皇也不希望陪葬的金器变成铜器吧,或者棺材夹板从上好的金丝楠木换成铅板?”
在场众人顺势就惊了个目瞪口呆,全公公剧烈的咳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不能明着说!”
顾庆之一脑门的小问号,你们还真想过?是我狭隘了。
不过既然你们都想过,就不能坦率一点?
他轻咳一声,强力挽尊道,“铅板隔风水,若是有人跟祖坟八字相冲,但是又不得不埋进去,就得用铅板。”
有了神仙名号做保证,在场众人不管是心里信不信,面上都表示了赞同:你是神仙,你说得对。
太监反正是不敢动了,就在一边立着,被这两句话一耽误,再走到门口的时候,顾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