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故意的嘛。”
我鼓了鼓脸,手脚并用的朝着头顶一处平缓的坡道,艰难的向上爬行,声音都有些喘不上气。
而且把我喊来爬山的家伙到底是谁啊明明我都还没有嫌弃他好不好
像是知道自己理亏似的,在说完这句话以后,神威就没有再出声了。
我们两个保持着一上一下的空间方位,在过了不知道多久以后,终于从崖壁上爬了上来。
我趴在地上回身将他从下面拉了上来,随即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瘫倒在地,如同刚犁完地的牛一样哼哧哼哧喘气。
可以说是累得半死。
“你呼你现在可以说了吧呼”
我连喘了好几口气,终于断断续续地把话给说全了“你带我来这里呼到底是要干嘛啊。”
如果只是给兔子锻炼身体的话,那等我缓过劲来,一定要和他打一架。
也不知道是不是男孩子的体力天生就比较好的关系,同样是筋疲力尽的状态,但神威的恢复力似乎就是比我要强一点,说话间已经可以从地上坐起来了。
“你看那里。”
他胸膛起伏,缓缓地呼吸几下,伸出手将我也从地上拽了起来。
我起来以后还有些头昏脑涨,第一反应是去摸自己插在了衣领里的花,确认无误后松了口气,这才有心情去看他所指的东西。
“什么啊这么一本正经你不会偷偷在这里埋了什么黄金”
话没说完,我看到了眼前的景象,顿时将最后的尾音给吞了回去。
这是一片被日落染尽的天幕。
茜色的光芒浸满每一片云朵,在暮色与夜空的交界处晕染开橘黄与深蓝的边界。
来时的山脚下,苍翠的树林似乎也被镀上了金黄的色彩,在寂静的微风里默然矗立。
“这是我以前给母亲摘花的时候,无意间看到的。”
神威说,声音里难得带上了淡淡的喜悦,像是小孩子在分享自己所钟爱的东西“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在我并不算漫长的人生记忆里,这似乎是他唯一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
现在想来,那时候所发生过的事情,其实有很多
都被消磨在无边的日常里,所留存下来的回忆并不算多。
可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尚还年幼的我突然之间福至心灵般,意识到了自己得以见到这一切的来由。
“你是特意带我来的啊。”
就像是我有好玩的东西会第一时间想到神威一样,现在他也会以同样的方式对待我了。
这大概就是母亲口中所谓的「朋友」吧。
想通了这一点,不等神威说话,我很开心地扑了上去,一把将那颗橘红色的脑袋抱住。
“我很开心哦超级高兴的原来神恩君也有好好的在跟我做朋友啊”
茜色的余晖洒落在我们身上,我清楚的看见在那一瞬间,神威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慌张表情,白玉般的面孔与耳廓被霞光染透,蔓延起炙热的颜色。
他挣扎着想从我怀里脱出去,见状我只好加大了力度,按住他的后脑勺用侧脸蹭了蹭,笑眯眯地希望他感受到来自于我的这份同伴爱。
只可惜他对此好像没什么感觉,兀自挣扎着,两只手掰住我的手腕,想将自己的脑袋拯救出去。
原本辫好的头发也在这个过程中散开了很多。
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迎风摇晃的呆毛,一时间惊奇不已“怎么这个也能遗传的啊”
竟然跟美人妈妈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