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点了点头。
当然,她是在说谎。
她其实不爱说谎,但求生的意志,使得她做出了这样的抉择。唯有这样说,才有可能缓下直哉的怒气。
从某些方面来说,直哉其实也很好哄骗。
“他是一个诅咒师,说在某个地方看到了杀死直哉大人的悬赏,所以才来袭击我们。”蓝露出慌乱的神态,话语断断续续,听起来像是害怕极了。但实际上,她是在为自己的谎言心虚。“只是那次袭击,他把我看成了直哉大人……”
“这是真的吗?”直哉的眉头皱起来:“不是你自己想逃跑?”
蓝摇了摇头:“我不会逃跑。我还想听直哉大人的钢琴。”
直哉的怒意慢慢消散了。
他不是没有怀疑蓝的话,但是,蓝的性子,他太清楚了。这么笨、这么老实的蓝,是绝对不可能撒谎骗他的。
“把那个诅咒师的事情都告诉我,然后跟我一起回家吧。”直哉冷下了脸:“真有胆量啊,竟敢袭击禅院家。”
“直哉大人,我恐怕不能和你回去了。”蓝的声音很可怜。
“为什么?!”
“因为……”蓝为难地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我现在的监护权,转移到了父亲的手上。”
话音刚落,阳子病房门打开了,衣冠楚楚的今泉月彦打着电话从内走出。
直哉愣住,瞳眸骤然睁大。
蓝是阳子带来的女儿,和禅院家原本没有任何关系。阳子一死,她的监护权当然会转移回亲生父亲手上,而不是留在禅院家。
“不行!”直哉恼火道:“就算你妈妈不在了,你也可以留在禅院家——”
“这位先生,请问你是?”今泉月彦彬彬有礼的声音,打断了直哉有些偏执的话。
直哉回头,看到月彦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上面写着“今泉医院取缔役代表人”的字样,这证明他的社会身份也非同一般。
“我的女儿今天受到了巨大的打击,需要好好休息。”月彦不动声色地隔开直哉,笑吟吟地说:“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下次再聊吧。”
直哉睁大眼睛看着这个男人,忽然感受到了一种剧烈的无力感。
禅院蓝,好像已经从他的手中挣脱了。
“喂!”直哉忽然喊住月彦,一个冲动的念头从他的口中吐出:“把蓝嫁给我!让她和我订婚!”
无论如何,他都要把蓝留在身旁。
月彦露出了吃惊的神色,继而客气地拒绝了:“这位先生,我的女儿正是读书的年纪,并不适合结婚。如果你真的喜爱她,就应当期望她继续深造,有更广阔的未来,而非止步于家宅之中。不是吗?”
一番话,说的直哉哑口无言,只能恼火地瞪着月彦。
可除了不高兴地生闷气,直哉什么都做不了。毕竟,这个人是蓝的父亲。
“蓝可未必会回到你身旁。”直哉恼怒地说:“你等着,等我回去见父亲。她叫禅院蓝,她是禅院家的人!”
丢下这句话后,直哉气冲冲地走了。
“蓝,这个少年不是什么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