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哉骂得很难听,分毫没有大族少爷的教养。蓝紧张地看了看周围,生怕被别人听到。
“等你出院的那天,我会叫人来接你的。”留下这句话后,直哉就走了。
病房安静下来,蓝攥着拳,心底反复思忖着该怎么办。
忽然间,一个人影闯入了她的脑海——那是个扎着黑色长发、有着细长眼睛,仿佛狐狸一般的少年。
夏油杰说过,如果需要帮助,就可以找他。他是最强的,哪怕是御三家,他也不怕。他还给她留了电话,只是她从没试着联络过。
禅院蓝目光轻颤,片刻后,她犹豫着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小小姐,你终于联系我了。”电话那头,夏油杰的声音很悠闲。他在看书,手机边有书页翻动和冰块落入咖啡杯的声音。
蓝犹豫一下,小声地说:“夏油先生,您可以……救救我吗?”
*
一晃眼,就到了禅院蓝出院的日子。
夏日的傍晚,蝉鸣聒噪,金红的夕阳仿佛弥漫着不祥。
禅院蓝换上了樱霜的校服,提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坐上了禅院家汽车的后座。
一进车厢,蓝就嗅闻到了强烈的汽车香水味,这气味让她反胃。
禅院直哉坐在后座的另一侧,正拿额头抵着前座,用一种放肆的姿势看着她。
“蓝,回家了哦。”直哉勾起了唇角,原本就挑起的眼角愈发上扬了,这让他看起来像是某种擅长幻化出漂亮皮囊来骗人的妖物。
蓝点了点头,安静地坐在后座上。
车辆启动了,医院逐渐从车窗的倒影里远去。
因为有司机在,直哉没有太放肆,只是默不作声地把手勾在了蓝的腰上。
蓝没有躲闪,承受着他的亲昵。
车过半程,蓝忽然抬头,有些生硬地说:“直哉大人,您还记得银台的公馆吗?”
“那不是我中学时住过的地方吗?怎么了?”直哉的目光漫无目的地四处逡巡。
蓝所说的地方,是禅院家名下的一栋别墅,在靠近品川的方向。很久以前,直哉曾试过就读贵族初中,并在别墅里居住了一小段时间。蓝也随着母亲,造访过那个地方。
但后来,直哉接受了禅院家的家传教育,不再继续普通人的学业,他就搬离了那里。
“我忽然想起,银台的公馆里,有一架钢琴……”蓝望向窗外,声音飘飘忽忽的:“那个时候,直哉大人弹过《月光》。”
直哉愣了下。
连他自己都忘记这件事了。
从前的他是学过钢琴的,他的休息室里还有一架有些坏了的陈年钢琴。毕竟再怎么说,他也是家主的儿子。
只是后来的他,懒得学这种没有用的东西罢了。他是嫡子,天生咒力又强,身份和实力摆在那里,根本不需要这种花边的玩意儿。
“怎么,想听吗?”直哉似乎心情很好:“那在回家之前,先去一趟银台的公馆吧。要是天色晚了,就在那里过夜好了。”
过夜。
直哉打的什么主意,真是清晰了然。
司机沉默地转了方向,朝着银台公馆去了。
不过半个小时,他们就抵达了目的地。
司机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