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迅速反应过来，扯出来一个微笑道：

“小姐，你好，没有去医院么？”

黎菲斜了一眼，问：“怎么，你希望我去医院？”

男人被呛了一下，脸上一闪而过懊悔的神情。不管是末世前还是末世后，人们大概都是不想去那地方的，但见黎菲的精气神尚好，要么是家里不缺物资的，要么是家里有人去了，她是负责留下来看家的。

男人飞快平复下来，一边从窗口里塞进了什么纸张，一边浅笑道：

“小姐您看看这个，保准让您满意，我是新来的，之前的话您别介意哈。”

黎菲听不懂了，这话往远了说像是投递小卡片的，往近了说又像是推销的——这种日子还能推销什么？

不过这男人明显想从她这得到什么，只是黎菲肯定都是一概不要，但理睬一下还是可以的。

黎菲忽然起了玩心，她面无表情地伸出手，但那只手上还有没有擦拭掉的血污，几乎把指节和指甲都给染上了黑红色，一碰到那纸，连血痕都沾上去了。

男人脸色一变，貌似把想要说的话蓦然忘了个干净，也就缄默下来。黎菲这才轻笑一声，没有出声，慢慢将窗口给合上了，简直就像是悬疑剧里的必备镜头一样。

恐怕这男人近段时间是不敢再上门了。

黎菲想象着男人也许是转身落荒而逃，得意地哼哼一声，抬起那张纸来看。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这张单子上写得竟然是她更看不懂的事情。

自从医院开放后，满区的人都出发前去诊治，就连三座医院也还是不够用，区与区之间又没有封锁，说不定还有隔壁区的人选择跨区前往更好的医院，于是医院外也就愈加人满为患了。

黎菲是经历过那场景的，而且她还是开放第一天就去的，可想而知现在不会不比那日拥挤——结果这单子上写的是帮忙排队以及帮忙挂号的业务推销，但说好听点是帮忙，不好听点，那和黄牛有什么差别吗？

黎菲微微颦眉，她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还有这种群体，当然也许是因为在前世中她完全没有遇到过政府这样的安排，后续自然就没见过这种阵仗。

不过转眼一看，这代排和挂号也不是白白给你做的，要的物资数量已经能换取药物了不说，挂号甚至比药物花费的物资还要多。

啊这……

目前的医生们都已经属于是同一阶梯了吧？还会有人相信这个吗？

好吧，应该会有人相信的，毕竟末世前就有大把的人想挂专家号，在他们眼里自己现在身上的又是一种病，自然想找最好的医生去看了。

黎菲向下看去，这单子上把三家医院里的大部分医生都给列上了，也包括八院，尤其是曾经担任副院长的主任孔恒和……

吴辛夷。

黎菲一瞧，乖乖，这收费还不低呢，要是这些最后得到的总共的物资能进前者的口袋，是他都不用再去上班的程度了。

可是如果真的有人心里活泛，那又该怎么联系呢？如今的信号差得很多人都情愿去面对面唠嗑。

黎菲这才见到了最底下的一行小字，是一行地址，来自另一处住宅区，让有意者前去那个小区的某楼栋洽谈。

黎菲找出地图比对后，才发现那个小区离他们这座小区不过百米的距离。

好么，生意都做到他们这来了，说明这生意做得还不错，否则也没法继续往外扩展，甚至都招新人了。

但在黎菲眼里，这单子对于他们基本没什么用处。如果医院的规定大多数都没有改变的话，代排倒是能做做，但是挂号这一点，最后遇到什么医生就是什么医生，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不过能做上这个生意也不可能是单打独斗，恐怕那小区里许多人都开始靠这门生意维持生活了，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就算有人发现自己被骗找上来也对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