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准备叫醒他,转身要回卧室继续睡时,又?顿住脚步。
钟晚轻叹一声气,缓步走过去,把一旁的绒毯扯过来,悄无声息盖在他身上,垂眼看着?他。
男人?鼻梁英挺,肤色很?白?,平躺时下颌线依然清晰,薄唇的弧度也恰到好处,衬衫的扣子松了三颗,露出喉结和锁骨处的皮肤。
钟晚很?少这?么长时间在灯光下盯着?他看,以往这?样看着?他,都是那种场合,她也没心思仔细去观察他的长相?。
也是这?次才发现,他睫毛其实很?长,落在眼睑下,形成一片青色的阴影。
大概是闭眼睡着?的缘故,平时凌厉的气场也淡了下来,竟显得有几分温和。
钟晚视线向?下,看到他身上那条绒毯,又?想到明日起来,他也同样会看见。
她抿抿唇,又?把刚盖好的毯子掀了,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瞎操什么心”,放回原先的位置,客厅的灯也没关,转身快步往卧室方向?走去。
门合上的瞬间,客厅,梁序之?缓慢睁开眼,若有所思地看向?卧室的门,又?扫了眼旁边不远处那条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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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市离杭市很?近,隔天,梁序之?直接带她飞回港岛,没提让她回杭市演话剧的事。
那场《暗恋桃花源》的演出已经结束,钟晚算是白?跟着?排练。
包括张老?师在内,剧团许多人?都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钟晚还是统一回:家里有事,暂时不回。
到后来,连回复也懒得回复了。
这?天梁序之?回梁家有事,钟晚一个人?在太平山的别墅,靠在窗边的沙发上看书。
傍晚听到外头院子里有动静,本以为?是梁序之?提前回来了,抬头,才看见来人?是庄伊禾。
钟晚愣了下,站起身:“伊禾,你回来了?欸,现在应该不是假期。”
庄伊禾身后有佣人?帮她拎着?行李箱,她快步笑着?过来:“对,但我学分也修够了,这?学期主要就是准备毕业展,时间比较自由。”
两人?去坐在沙发上,刚在厨房忙活的佣人?端来了水果?和饮料。
钟晚点点头,又?问:“你回来看梁先生的吗?”
庄伊禾笑道:“这?么久了,你对他怎么还是这?个称呼,也太生疏了吧。”
“我回来是看你的。我哥说你最近一个人?待着?无聊,正好我这?学期也闲,就让我回来陪你一段时间。”
钟晚沉默一会儿?,不知?说些什么,挤出一句评价:“…那他还挺‘贴心’,谢谢他。”
庄伊禾全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没听懂这?话的意思,也没多问,拉着?她又?站起身,往楼上走:“他们动作真快,行李箱这?么快就帮我搬上去了,我给你带了好多好玩的,先过来看。”
钟晚扯扯唇,跟着?往楼上走去,看到庄伊禾对她的亲切态度,心情莫名复杂。
两人?在庄伊禾的卧室摆弄那些小?东西,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学校里发生的事。
庄伊禾带回来的东西里有个手绘的画册,钟晚翻了几页说很?好看,庄伊禾凑过来瞧一眼:“这?画得像是东南亚那边。钟晚姐,你最近是不是都不用去拍戏啊?”
不仅最近,应该是永远都不用拍了。
钟晚含糊地应了声:“对。”
庄伊禾兴致勃勃道:“那不然我们去泰国玩一圈吧?那边的东西也很?好吃,酸酸辣辣的,正好我也没去过。”
钟晚无奈地笑笑:“我是没问题,出去散散心也好。但…主要得梁先生同意吧。